在醫院又住了十幾天，十二月份，施施才正式出院。
十二月的A市已經十分冷了，施施把圍巾在脖子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勉強暖和一些。哪怕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她依舊不習慣這裏的天氣，不習慣這裏的冬天。
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有的，在地上掉落，打了個璿兒。
路上的行人匆匆，身上都穿著厚實的衣物。
施施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和一條同色係的打底褲，把自己裹得很嚴實。她的身旁有個行李箱，她站得筆直，似乎不是在等人，而是在練軍姿。有風吹來，施施把圍巾拉高幾分，把頭給縮了進去。像一隻貪食的小倉鼠，隻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
頭頂的發被人輕輕地揉了揉，施施抬眼。
光暈在沈樞側臉上打上淺淺的陰影，他的側臉柔和地不可思議。
不等施施作出什麼反應，沈樞已經自然而然地拉過施施的行李箱。用空著的那隻手，牽著施施的手往前走。
兩人住院的時候，沈樞已經有了打算，並且和施施也商量過了。以後，她就住在他的公寓裏。他不放心，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這會兒，去地也是沈樞的公寓。
沈樞的公寓靠海，傍晚，能聽見風吹海浪的聲音。
這次，他家的公寓和上次相比，又變了很多，似乎是溫馨多了。施施漫不經心地看著，沈樞提著她的行李箱跟上來，“呆小施，怎麼了？”
“阿樞，你家是不是有點變了？”
沈樞放下行李箱，過來握住她的手，“這是我家，也是你家。你不喜歡我們的家嗎？”
沈樞不知道施施喜歡什麼樣風格的房子，他又想給她一個驚喜，隻能自己暗自揣摩。這個家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布置的。這麼多年，他頭一次想要好好布置自己生活的地方。隻是因為，她要住進來，連家都變得讓人憧憬。
我家，嗬。
施施垂下眼瞼，乖乖點頭，“喜歡的。”
她的一句喜歡讓沈樞的心像是在蜜裏泡過一樣，甜滋滋的。
施施的房間在沈樞的對麵，布置地很溫馨，可以看出，男生花了很多的心思。施施蹲在身子，整理行李箱裏的衣物。半晌，她把手放在臉上，似乎是累了，倦了。
晚飯很清淡，雖然施施已經出院了，但是沈樞還是很擔心。東西都是他向醫生詢問後，再加入施施的喜好做的。從來不曾做過飯的沈樞，因為施施，心甘情願地進了廚房。
施施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阿樞，我吃好了。”
“怎麼了？”沈樞側目望過來，“再吃點，你才吃了一點點，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男生英俊的眉眼裏滿是擔心，施施看著，真的，有點煩。
還…有點慌。
沈樞，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好。
她死死地壓抑住想要爆發的衝動，抿了抿下唇，放好碗筷，轉身離開。聲音輕地好似呢喃，“沒事的，我隻是累了，想睡覺。”
沈樞看著施施離開的背影，月光在她的背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月色皎潔清冷。
不知道為什麼，他知道的，他的呆小施好像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