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清晨尚帶著些許寒意,隻聽得鶯聲如鳴,溪水潺潺,看清泉飛花,露水為蒼翠的青山添上無盡生機。
山腳處一間竹屋內絲毫沒有受到外麵的影響,而是一室沉寂。
一個身量嬌小的女孩躺在床榻上,雙眸緊閉,蒼白的臉沒有絲毫生氣,眼角下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原本白皙嬌嫩的的臉被生生劃出一道血口。一對年老的夫婦守在一旁,臉上盡是不安和擔憂。
時間如流沙一般,慢慢逝去。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睜開似墨的雙眸,按著發疼的額角,發現臉上的傷口已經被清理的過,隻餘下一層血痕依舊。
望向守在一旁的祖父母,女孩知道他們在擔心自己,“爺爺,奶奶,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了。”
兩位老人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定定的望著女孩的眼,“丫頭,你有事情瞞著我們。”沒有懷疑隻是陳述。丫頭昏迷前自留下的藥方告訴他們她所知道的醫術不是他們教的,他們怕她誤入歧途,一定要問清楚。
女孩先是一怔,隨即了然一笑,“爺爺奶奶有什麼要問的,今日便都問了吧。”
“丫頭,你究竟有幾歲?”女孩的爺爺問了一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問題。
“爺爺以為呢?”女孩知道爺爺奶奶已經發現,也不再隱瞞,笑著反問。
“你自己說。”
“加上這一世我有三十五歲了”女孩的聲音很輕,輕的讓人懷疑自己聽錯了。
聽得女孩這番回答,二老皆是一愣,都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爺爺是何時發現的?”女孩很好奇自己是如何讓老人看出破綻的。
“是你中毒後我看到你的眼神才知道的。”那樣沉穩鎮定,絕不是一個十歲女孩該有的。
“眼神嗎!”女孩低垂眼簾,輕聲低喃,似是喟歎。眼底是千帆過盡,看清一切的淡然。“也是呐,當時的情況也瞞不了人了。”
生死關頭,她又怎能再像以往在人前偽裝。眼中的純真懵懂,臉上的天真稚嫩,都蕩然無存。昏迷前僅存的意識令她分外沉著,還有那早已融入骨髓的鎮定。
“那能告訴我們你的過往嗎?”麵對親眼所見的事實,兩位老人隻能接受這個現實。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前世是也是一位大夫,二十五歲時因一場意外而亡。”
“那你的親人呢?”
“我不想多說,一切對我來說都已經過去了。”女孩淡淡一笑,閉眼處卻是難掩的寂寥。
老人見女孩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麼,隻叮囑她好好休息。
待老人們走後,女孩睜開雙眸,一聲輕歎。
她,洛琰月,25歲,二十一世紀浙大醫學係畢業生,因一場車禍而亡。卻成了一個小嬰兒,雖然無奈,但她隻能接受並且讓自己活下去。憑借這個新生的嬰兒的記憶,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的父親是當朝將軍的小兒子,洛毅飛。她的母親是一名家道中落的官宦小姐,薛茗惜,她外祖父去世後,因為家中親戚作惡,不但被搶光家產,還被賣到**。幸好她母親聰穎,以藝妓的身份登台,被她父親看上,為她贖身,並且娶入家中。雖然隻能以小妾的身份,但是她父母很恩愛,感情很好,出生後她被取名為洛曦妍。可惜她剛出生就體弱多病,大夫人利用者一點,買通大夫說她得了絕症,還會傳染家人,被她祖父母知道後將八個月大的她扔出府外。當她父母知道時,她已經被一個善良的老太太帶走,不知去向。
這些都是根據她父母親的對話和家中仆人的話知道的,至於大夫人的陰謀,是她親耳聽到的。大夫人故意支開她母親讓她母親去廟裏上香,等她母親走後當著她的麵給大夫錢,讓他這樣說。
那位善良的老太太,是當世名醫洛熙澈之妻楚襄青,醫術同樣十分高明。於是她便被兩人收養,取名洛寂雪。寂雪取她在寂靜的雪夜被他們收養之意,同時寂字取靜的意思,希望她是一個文靜的女孩。
匆匆五載過去,寂雪開始跟隨爺爺學文習醫,同時她也盡可能的找能找到的書,希望借此來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不隻是單純的學醫。
寂雪本以為這一生便在醫藥中過去了,她喜歡藥材,也喜歡中醫的博大精深,她希望的生活便是每天與藥為伍,治病救人,她不喜歡太過複雜的生活。可惜造化弄人,終是不能如願。
次日一早,寂雪如往常去山上采藥,一路上遇到許多同村人,所有人都關心她的身體,問她恢複的如何。
待到隻剩寂雪一人時,寂雪笑了,有人關心真好。
轉眼五年過去,寂雪來到這個世界整整十五年。此時的她已經將爺爺的醫術盡數學會,到了出師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