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玲子聽完小叫叫的一番話後,心裏嚇得怦怦直跳。連忙跟連婆子打了聲招呼,隨小叫叫來到外邊。
仔細詢問一番,才知道大概的原委。事情是這樣的:最近,大車店裏新來了一個夥計,叫來福。來福能說會道,木生和他走的很近。前幾天在一起吃飯時,木生喝了幾盅酒後,又開始天南海北的吹噓起來,吹著吹著,不知怎麼就說起了他為某些煙土客販賣過煙土的事情。
說起來,在當時的中國北方大地,南來北往的生意人,有很多做販賣煙土的生意。而一些大車店的夥計,見有利可圖,就偷偷的在大車店裏替他們向住店的客人兜售,雖然住在大車店的,一般都不是富裕的主,但一月下來,或多或少的能賣一點,掙幾個零花錢不成問題。這一點,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人們已經司空見慣,就連小叫叫私下裏都做過這種事。
這事雖然已經人盡皆知,但都心照不宣。沒想到木生幾盅酒下肚後,竟然當眾說了出來。第二天,就有差役包圍了大車店,當眾搜出了煙土,不僅全部沒收,還把木生給抓了起來。
大白玲子一家來到這裏後,人生地不熟,她怔呆呆的楞了半晌,隻好找來了木生的親戚老豆腐匠,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於十個月後,才終於把木生從牢裏弄了出來。
木生被接回家裏後,瘦的就剩下了一把骨頭,佝僂著,臉色蠟黃,時不時的大口吐血。
大白玲子仔細詢問,木生才斷斷續續的告訴她,說是在牢裏被人打的,好像打壞了肺部。
大白玲子心裏著急,可眼下手裏的一點積蓄早已經花光了,一家人的生活全靠小叫叫一月掙下的幾個錢,連糊口都成了問題,哪裏還有錢治病買藥。
一年後的一天,大白玲子幫連婆子為一個產婦接生,那個產婦難產,是倒生,嬰兒的腳先露了出來。忙活了一個下午,等她回到家裏時,才發現木生已經死去多時,炕邊,有一大灘臨死時吐出來的尚未幹涸的血漬。
埋葬了木生後,大白玲子陷入了沉思,她深知弟弟小叫叫也偷偷的為人販賣煙土。眼下木生已經死了,若是再搭上小叫叫,那可就真要了她的命了。前思後想,打定主意,讓小叫叫跟大車店的掌櫃請了幾天假,偷偷的潛回公主嶺去探個究竟。
幾天後,小叫叫回來了,說是薑瞎子的表哥已經死了幾年,曲婆子也得了中風,一動也不能動,人事不知,起坐全要靠人伺候。
大白玲子這才放了心,簡單的收拾收拾,帶著小叫叫和福娃子回了公主嶺。
回來後,原來的家裏死了人,姐弟倆不敢去住,隻好另外租賃了房子。小叫叫的一隻胳膊自從被該死的薑瞎子打斷後,歪的厲害,而且,重活幹不了。隻好又拾起了他的老本行,為人算命卜卦。
可是,他年紀太小,加上又是手眼齊全,很多人都持懷疑的態度。所以,生意一天比一天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