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想著就離開尤俊達了,尤俊達以為他到樹林望方便方便呢,也沒管他。程咬金鑽進樹林,從那頭剛一出來,還真就碰上了,那邊“當啷,當啷”過來好幾十個馱子。程咬金一想:該我老娘走運兒呀!他把斧子拿起來高喊:“喂,這些馱子我都要,你們轉過身去趕緊走!哪個要活夠了,腦袋不要了,你就過來!看見這玩藝兒沒?可開刃了!告訴你們,我是劫道的!”
對麵這些人一昕,“噗哧”都樂了。新鮮,你要劫我們,我們是幹啥的!程咬金一瞧,在馬上坐著這個主啊,長得是膀闊腰圓,五花藍靛臉,赤發紅眉,在得勝勾鳥翅環上掛著金頂棗陽槊。
他是誰呀?他就是南五北四綠林的總瓢把子姓單名通字雄信,就是管響馬的頭,想不到今天他碰上劫道的了。
單說單雄信把號箭發下去之後,他把天堂縣當地的弟兄湊到一塊,有丁天慶、盛彥師、袁天虎、李成龍、屈突星、屈突蓋,再加上王伯當、謝映登、鐵子健、王君可,另外還有兩個老道,一個魏征魏伯策,一個徐勣徐茂功。一共十三個人,二十八個馱子,從山西到山東來給秦母上壽。
單雄信心想,我就是閉上眼睛走也碰不上劫道的。還真別說,到濟南這兒還真碰上了。他叫人往兩旁一閃,一伸手就把金頂棗陽槊摘下來了:“喂,頭前什麼人?難道說你要劫我的道嗎?”
程咬金一聽樂了:“喂呀,別看你臉長的花,以為我怕你呀,你看看我這臉,不比你難看怎麼的!”
單雄信一看,來人長得拳大腳大肚子大,青麵紅眉大嘴叉,奔兒樓頭大下巴,連鬢紅胡鋼須多。拿把斧子,騎著蟈蟈紅馬。一看他就沒幹過,好象是頭一回劫道:“喂,你劫道,我問你一句話。”
“哎,你說。”
“你劫道,誰都劫嗎?”
“你就直說吧,我聽不明白。”
“你知不知道我是何人?”
“你是誰?”
“我是潞州天堂縣八裏二賢莊赤發靈官,姓單名通字雄信。南五北四九省十二關,我單雄信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凡是劫道的,他得先到我這來標名掛號!”
“啊,鬧了半天你是頭啊。好吧,衝你這個話我也不能不劫!”
“什麼,劫?”
“對,劫的就是你呀!我就直說吧,你把馱子留下,口出半個‘不’字,你瞅見這個買賣沒?這叫八卦梅花斧,重六十四斤半,哎,劈華山!”
單雄信氣得拿金頂棗陽漿往起一架。“哎,腦後摘尖!”單雄信一躲。“哎,掏耳朵!”
單雄信一看,這個人怪不得有這麼大的膽子,這三下子除了我,要是那些兄弟們,都得給撂倒。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有點服了,這個響馬不一般!這斧子是神斧啊!就這幾下子,單雄信就覺著身上發緊,他一舉金頂棗陽槊,還想往下打,程咬金又舉起斧子;“劈華山!”
單雄信一看,怎麼又來“劈華山!”這是拿我開玩笑怎麼的?
正這時,就聽“踏踏踏踏”馬蹄響:“喂,別打!單二哥,那不是外人!程大哥,住手!住手!”
喊著話,尤俊達飛馬來到跟前:“程大哥,不能動手,這是朋友!單二哥,快下來,快下來!”
單雄信一見是尤俊達,趕緊跳下馬,掛上金頂棗陽槊,過來問:“他是誰?”
“二哥,一句畢句說不清楚,我就告訴你一個事你就不能打了。他也是二哥的朋友,打不得!”
程咬金一擺手,尤俊達過來了:“老尤,他到底是誰?”
“他是綠林道的總瓢把子,單通單雄信。”
“哎呀,你來的是時候,把他救了。你不來我就要使絕招,把他那五花藍靛的腦袋給拿下來了!”
程咬金故意大聲說話,好叫單雄信聽著。單雄信還真服,心想:要照他那頭三下子,我這個腦袋還真玄。
通過尤俊達一介紹,兩個人見了麵,程咬金說:“算了吧,我尋思你是冒牌貨呢,鬧了半天還是真的,你跟二哥不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