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本來便出身草莽,未有袁紹曹操那般容忍之量,何況此番爭鬥之後,何進之權勢定然一步升天,雒陽內外,再無人挾,若周異繼續留在雒陽,隻怕沒有甚麼好下場,禰衡也是愛才,方才如此勸解,周異抬首,打量了禰衡片刻,笑道:“區區縣令,倒也未有甚麼不舍,身甚輕!”
周異將身上官佩取出,性情豁達,輕撫胡須,威儀堂堂,甚是俊美,禰衡暗自心驚,此人頗為不凡,為何後世從未聽說此人名聲?莫不是因此而未有出仕?心裏起了挽才之意,便言語道:“吾自當與天子稟告,為君與外謀得一方官職,國需大才,豈能使得明星黯淡?”
聽聞禰衡之言,周異自然大喜,見禰衡又未有甚麼大事,便請禰衡前往府中,此番入雒陽,何進自然不能直接率兵攻伐宮殿,那般,便是成了謀逆之罪,因此,何進便要求見諸多官吏,如司徒,太尉,太傅,太常等,此些官吏相助,大事方可成,因而,一日之內,禰衡卻也無事,便前往周異府邸。
二人相談甚歡,雒陽內百姓牲畜,土地資產,豪族遊俠,周異無有不知之處,交談許久,禰衡卻是也有些不舍此人離開雒陽了,至於周府,便見得一幼童正騎竹竿以為馬,率諸多家仆擺陣玩耍,卻是操練其軍事來,禰衡眼中閃爍著異色,未有打擾,周異也是輕笑起來,幼童見得周異,大叫道:“吾乃征西大將軍瑜,來將同名!”
“吾乃汝翁!豎子再敢胡鬧!便家法處置!”周異看起來肅穆,待子卻也頗為有趣,玩笑般的言語道,那幼童也不怕阿父,拱手,如同成人,言:“見過大人!”,大人與漢時,乃子對長輩所稱,周異與禰衡笑了起來,周異指著幼童,對禰衡言道:“此乃吾之獨子,名瑜,未取字。”
“周瑜?”禰衡看著此幼童,又重新打量了周異一番,笑道:“此乃周征西也!”,周異便使得幼子離去,又與禰衡與府中敘話,禰衡心裏卻是暗自感歎,周異待子猶如待友,並非有其他世家中那般森嚴規矩,看來人才長成,也得看其家中培養,世家崛起,族中人才便占了其多數,禰衡心歎,看來,當早日娶妻妾,為禰家散種,不然,待得自己百年之後,禰家也會隨之滅亡。
而其後數日,何進聯絡了三公百官,便與三公共入未央宮內,宮殿之內,董重便向其父出主意,使羽林郎盡出,斬殺何進,挾持百官,事可成,而董寵暗弱,不敢如此行事,董重懷怒而去,歸府收攏精兵門客,正待反撲。
此刻,大將軍進與弟車騎大將軍何苗,率三公,強開宮門,麵聖,奏:“孝仁皇後使故中常侍夏惲。永樂太仆封諝等交通州郡,辜較在所珍寶貨賂,悉入西省,蕃後故事不得留京師,輿服有章,膳羞有品,請永樂後遷宮本國。”
奏可。
何進遂舉兵圍驃騎府,收董重,重免官自殺。
其子董寵,與府自殺。
董家外戚,唯留太後從侄董承,與朝中,而朝中大小事,皆由大將軍一人獨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