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把他們全斬首嗎？”
“那辦不到。”
“就是了。”種紀微笑道：“東藩一戰，海盜不僅慘敗，兩萬多人全軍覆沒，悉數被斬首，這個戰績，叫你領幾千禁軍，辦得到嗎？”
姚平忠性粗豪，這樣的人便是有什麼什麼，當下便是道：“辦不到，這種牛皮有人會吹，咱可不會。”
“府軍是精銳，秦王有練兵之能，加上東藩經營富足，足以練兵，製甲鑄兵，尚有水師之力，如果府軍也到幾十個軍，上百個軍的規模……”
種紀的話已經的相當明顯，就算姚平忠是個粗人此時也是完全明白過來了。
秦王府軍，完全能夠橫掃南方，剿匪之餘，也能順道將整個南方諸路給控製下來，秦王以開府親王之尊，控製整個南方並非難事。
“國事板蕩，北伐吃緊，自己再內亂，不是好事。”姚平忠語氣深沉的道：“秦王現在不會有什麼異誌吧？”
“現在當然不會。”種紀道：“若北伐大軍慘敗就不好了。”
兩個青年武官，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鄭
徐行偉當然是好意，秦王也多半是想為國家保存元氣，請調過百河北，河北，秦鳳諸路的青年武官南下，是充實府軍，一則可能是真的府軍缺乏人才，二來便是為了國家保存元氣。換個法來，便是秦王徐子先完全不看好這一次的北伐，會戰還沒有開打，這位秦王殿下已經判定北伐大軍會以慘敗收場了。
徐行偉的信當然不會明，事實上徐行偉就是從至交好友的立場，為兩個西北將門的好兄弟找一條更好的出路罷了。
種紀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來，其實當年在京師時，徐子先率張虎臣等人悍然攻破大參府邸，將金吾衛和眾多的郎衛逼退，那種實力，武力，膽魄，都是令他心折不已。另外便是將門中人其實最為相信氣運，秦王能從破落戶的世子，屢屢冒險成功，在種紀看來就是氣運成，這種事起來玄乎，但種紀內心就是有這種感覺。
“殿下是有大氣閱人。”一旁的姚平忠倒是將種紀心裏的話了出來，姚平忠感慨著道：“難得他記得舊情，還想叫咱們過去……老實，當年在京師的時候我就看的出來，殿下有招攬之意。但他當時的地位身份和勢力，咱們是萬難從命，雖然有兄弟情誼，但族中不可能同意。”
“現在倒是不同。”種紀看向姚平忠，道：“你願南下嗎？”
“如果北方是太平時節。”姚平忠身體扭了扭，臉色有些怪異的道：“俺倒是想南下看看，聽那福建路可是比咱們西北還有遼西這裏暖和的多，這個穿件夾袍就行，要是東藩島上，夾袍怕是都不必穿，咱這裏還是千裏冰封，人家那裏已經春暖花開。但是現在這情形，南下的話，俺心裏別扭的很，也怪的很……”
種紀歎了口氣，道：“咱倆的想法一樣，咱們兩家多少人在戰場上，多少袍澤兄弟在戰場上，咱們一拍屁股南下，奔好前程去了，來去這心裏也繞不過這個彎來。就算咱們已經重傷離開遼西，南下也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