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胡人久經征戰,很多將士不到四十,征戰已經不止二十多年。他們在十餘歲的少年人時就開始策馬奔馳與大軍一並出征,然後披甲奮戰,現在每個成年男子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傷痕。他們淡漠,冷靜,堅韌,強悍,暴戾,殘酷,各種適合戰士的情緒和特征在這些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他們在身上披著動物毛皮,腰間紮束的很緊,他們的衣袍袖口收束成馬蹄狀,這是為了遮蔽寒風和利於拉弓射箭。他們的衣袍下擺收束的很緊,也是方便走路和騎馬,而和魏饒寬袍大袖,完全不同。
在昏黃的幕之下,所有東胡人均是畢恭畢敬的站立躬身,聽那些大嗓門的衛士宣講大汗令諭,他們原本漠然的臉上也是有了一些動容之色,畢竟以東胡的體製,向來是大汗與諸多貴人商量軍國大政,他們這些披甲執矟的戰士隻管挾弓持矟的衝擊敵陣,舍生忘死的去搏取勝利,然後分一點戰利品的殘渣便是。
這一次大汗算是推心置腹,告訴諸多將士,此時戰場局麵不利,若要獲勝,便是要舉族做殊死的搏擊,不擊敗當麵魏軍,拔除錦州和渝水兩城,此後東胡人就隻能被困死遼水一側,坐等被逐漸恢複元氣的魏人剿滅。
就算魏人不來,隻要不能劫掠大魏,被困於遼州一帶的東胡人也落不著好,此時的遼東大地雖然地廣人稀,但冬季比後世還要漫長和艱苦,很多男子在春末時就得進入老林子,忍受著比拳頭不了多少的蚊蟲的叮咬,還有毒蛇猛獸的威脅,不停的采摘幹果儲藏起來以備冬時,捕魚,射獵,不停的儲存吃食,但這些落後的生產手段還是不能滿足部族生存的需求……沒有哪一個遊牧或漁獵民族能依靠放牧,打獵,捕魚來滿足部族的生存和繁衍,不管是匈奴人還是突厥人,或是契丹人,女真人,還有北美的印地安人,他們過於依賴自然,一旦自然不給他們豐厚的饋贈之時,印地安人是各部落之間搶掠,打冤家,而華夏這裏的異族們向來是南下打草穀,靠搶掠農耕文明的產出來度過艱難時光。
此時此刻,這些最優良的戰士知道了此役的要緊之處,他們頗感震驚,也是為之動容,向來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異樣的表情。
待黑之前,過百武官被逮拿起來,耶律術恨這些人給自己丟臉,並不打算給他們體麵,令人剝光了這些武官的袍服,光赤著上身等著斬首,在夜晚的寒風之下,這些人被凍的身體發青,然後一個個被按在地上,雖然他們身上滿是傷痕,肌肉隆起,身上充滿勁力,充滿著戰場搏殺的經驗,他們也無比凶殘,如果是在戰場上,可能敵人要死掉很多人才贍了他們,但在此時,他們隻能老老實實的跪伏在地上,被挨個用刀斬首。
先被斬的是一群十夫長和百夫長,在將他們斬首的時候,很多東胡人發出惋惜的聲響,這些人都是部族軍人中的俊傑,將他們這樣斬殺實在是太可惜了。同時他們也深感震驚,再想到大汗令諭,很多東胡將士臉上都顯露出異樣而複雜的表情,從下至上,很多人都感覺到,這一次是非拚命不可了。
待斬殺幾個千夫長的時候,由於他們地位
尊貴,到千夫長的級別已經是東胡部族中的貴族,甚至是世代掌握某個千人隊,就算斬殺這些人,其部曲還是給他們的族人或後輩來繼承,耶律術親自走過來,持酒壺給這幾人送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