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翻開一版是大幅的廣告,再開一版亦是……看來報紙的賣價並不算高,報行都要從廣告裏獲取相當的利潤。
再開一版是文學版,徐子先其實自幼接受了相當完全的儒學教育,大魏的宗室可以出仕,每個宗室直接獲得文舉人或武舉人的身份,然後赴京師參加進士級的鎖廳試。
鎖廳試的難度遠低於正常科舉,宗室通過鎖廳試之後成為文進士或武進士,然後就任文武兩途的官員。
老南安侯徐應賓曾經是一位武進士,後來慢慢出仕升官,最終到了宗室武臣的頂點,一州的防禦使。
防禦使隻是正五品實職,也是大魏宗室能擔任的武職官的頂點。
文官則沒有上限,隻是一般來宗室不得出任宰相,現任的右相徐夏商是出了五服的遠宗,又是在對宗室防範甚嚴的本朝之前就位極人臣,亦是知名的大儒,這才能進入兩府執政。
近年來徐夏商地位漸漸不穩,朝野人盡皆知,崇德帝由於是親藩出身,對宗室較為提防忌憚,一般不使宗室在京師任職,稍有機會就把宗室放到江陵或福州,鎖廳試後的宗室進士,也是全部放在地方任職,不使其留任京師,以防宗室在京師生事,甚至威脅皇權。
徐應賓曾經希望徐子先能考中文進士,這樣人生就順利許多,而且能積累起家資,前兩代南安侯都是坐吃山空,徐應賓倒是考中武進士當了官,俸祿優裕,可惜沒當幾年就被岐山盜所敗,在麵臨下獄的威脅下自殺而死。
這也是上兩代侯爵不願為官的原因所在,文進士太難考,武進士就是武官之途,朝廷很少問罪文官,對武官卻相當苛刻,當官的俸祿優厚,但風險也隨之而來。
能在報紙文字版橫行的多半是福建路的名士們,多半有舉人或進士功名,最少也得是年齡不超過三十歲的秀才,還能勉強被稱為少年名士的存在們。
題材則以詩詞歌賦為主,多半是詩和詞,也有段的版塊放一些戲曲的戲文,市麵上流傳的戲文多半是這些名士所著。
評話則不登大雅之堂,隻能在社會版刊登。
從諸多名字中徐子先果然看到了最熟悉的那個,趙王府的那位族兄,少年風流,文采驚人,雖是宗室不能參加正常科考,其卻隱姓冒名,二十歲不到在文教鼎盛的福建路考中了舉人,被時人引為神童,其後又參加鎖廳試,成了正式的國朝進士,三十來歲就坐到了建州通判,當世大儒。
正當其春風得意時,東胡人來了。
徐子先又想到父親鬱鬱而終時的情形,不覺長歎起來。
“阿兄,文學之道隻是道。”妹看到的是徐子先在對著文學版哀歎,不覺想起流言,忍不住安慰起兄長來。
徐子先嘴角抽搐了幾下,他當時是暈倒了,隻是剛穿越的後遺症,結果被傳言是在雅集上苦思不得而暈倒,真是飛來橫禍。
“吃飯吃飯。”徐子先放下報紙,開始埋頭吃飯,再不吃飯都要涼透了。
妹捂著嘴笑起來,兩眼彎彎,似藏著一潭秋水。一旁的秀娘強忍笑意,眉頭都皺成一團,伊然不知道眾人為什麼笑,左看看,右看看,也是跟著笑將起來。
……
吃完晚飯,徐名掌著一盞燈與徐子先回北院正房休息,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別院附近沒有太多住宅,也沒有人聲蹤跡,如果從後宅門推門出去,白是大片的菜田,晚上就隻有大片的黑色,偶然還能見到鬼火飄浮。
徐子先先到廂房裏用熱水洗了澡,換了一身輕便衣裳,剛坐下拿起本書在讀,廝徐名進來道:“世子,奉常李大人來了。”
奉常李儀緊鎖眉頭走過來,見到徐子先後躬身行禮。
這人穿著從七品文官的袍服,頭上一頂展腳襆頭,雪白的裏襯和青色的官袍都熨的很平,看的出來這是一個一絲不苟個性很嚴謹的人。
李儀四十來歲,方麵大耳很有福相,由舉人功名入仕,因為沒有人脈一直隻能當吏,後來被上京覲見的南安侯徐應賓賞識,直接帶了他回福州,算是有知遇之恩。
李儀是北方人,到福州來諸多不便,還好徐應賓對他很信任,時間久了,當一個侯府奉常官還算合格。
大魏宗室製度與前朝不同,皇子不一定能封王,第一代南安侯就是皇子,但因為母妃地位不高,能耐又很平庸,不受文宗皇帝喜歡,隻受封侯爵,並且沒留在京師,也沒有去江陵,而是到了福州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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