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少秦東陽對此相當讚賞。
後院也傳來飯菜香氣,這陣子徐子先感覺自己恢複了對美食的興趣,事情比較順手,他的精神逐漸放鬆。
可現在不是真的放鬆的時候,壓力還是很大。
徐子先慢慢換了一身短袍,向外院走去,一旁半躺著的劉益站起身來,按著刀一起跟著出來,臉上還是那種懶散和無所謂的表情。
……
在南安鎮的街道上已經陸續有店家點亮了燈火,一些剛過河的色目商人還在盤點從船上卸下來的貨物,然後就在鎮上的客店住下,明亮了之後再向府城趕路。
在聽到了幾十人一起走路的沙沙聲響之時,不少人都下意識的看過來。
雨幕中一支的隊伍出現在暮色之中,為首的是高大身材的侯府世子,本地的人已經看習慣了,不少人還與徐子先抱拳招呼,外來的商旅打聽之後,也是對帶著隊跑步的徐子先充滿著好奇。
對南安鎮的人來,這個鎮子足夠繁華與富裕,侯府的破敗和窘迫早成他們的笑柄,破敗的宗室侯府,紈絝沒出息的侯府世子,對普通百姓來這是相當令人愉快的餐後消食的話題。
徐子先的生病,痊愈,然後的瘋狂鍛煉和習武,再扳倒了李誠這個老莊頭,每訓練這幾十個護院少年,一點一滴的變化也使人們改變了對他和侯府的看法。
最少對商人們來,鎮上並沒有駐軍也是一種安全隱患,朝廷在一些重要的集鎮會安排一些駐軍,畢竟福建路這十年來並不算太平。
色目商人們倒多半是以好奇的目光打量過來,當然也不乏譏嘲,在他們看來這一群半大的孩子做這樣的訓練相當無謂,他們多半遠渡重洋而來,身邊都有信的過的保鏢,相對於三四十歲年齡,一直在海上廝殺搏鬥的壯年人,眼前的這一群所謂的侯府護衛就是一群毛還沒有長齊的孩子。
將眼前的事視為大魏少年侯爵瘋狂和無聊的舉措後,色目商人們大多找到客棧休息,並且已經有拉皮、條的龜公們在幾家客棧外等候了,這些色目商人和他們的伴當保鏢都是幾個月漫長的海途過來的,釋放儲存的精力時,一般出手都是相當的大方。
沒有人注意到,在人群中有若幹道真實的充滿惡意的目光,在掃視了徐子先和他的部下們之後,這些目光轉為不屑,鄙視,另外還有釋然。
徐子先沒有過多注意鎮上的居民,他的目光同樣被那些蜂擁而至的色目商人們所吸引。根據他後世的記憶,這些商人多半是來自阿拉伯半島,也有一些來自東洋和南洋各島的身影,此時應該還不是大航海時代,也可能是大航海的早期,來自美洲的作物也同樣出現在中國,這真是令人感覺詭異。
福州這裏的貿易量明顯相當密集和繁榮,聽泉州更是雲集了大量的商人,來自外域的商人超過十萬人,簡直是一種奇跡。
……
跑到三川口大約是五裏路,對經過了二十多體能訓練,又處於人生體能狀態最好的少年們來跑過來還是相對輕鬆,徐子先沒有手表,不過他判斷跑下來耗時十五分鍾不到。
這個成績當然不算好,考慮到少年們此前長期處於營養不良的狀態,這個成績在一個月後應該會有所提高,還在還不是著急的時候。
在少年們略作休息的時候,透過雨簾,徐子先觀察著江邊的情形。
河水滔滔,最近處於漲水期,幾乎一眼看不到邊。
在這一邊河段的西南方向,就是長樂縣治,在長樂對岸就是雪峰山,再往北是連江,閩江對麵就是閩清,順流而入,在福州兩縣之間的江麵與出海口之間有一座大島,與福州和各縣都很近,著名的岐山盜就在其上,官兵多次進剿,由於山勢險要,又是在海島之上,剿除不易,近年來岐山盜與海上五大盜有所勾連,已經勢大難製。
在島上有萬餘戶島民,設有三個軍寨和軍州,勉強保護著島民繼續在島上生活和捕漁。
從三川口繼續往西北方向,數裏外就是甲字莊了。
再往西去就是水口和穀口兩個大鎮,然後是建州的南平縣城。
徐子先默默看了一會,感覺雨勢變大,將手一揮,又帶著眾少年往侯府別院的方向折返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