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談妥(2 / 2)

徐夏商接著道:“南安侯徐子先並不窺探儲位之意,臣亦勸他鎖廳試後,及早返回福建,陛下當大事之前,理應召臣等詣宮中當麵奏對,然而陛下並無此意,輕信一二人之言,臣為陛下痛惜萬分!”

徐夏商在宗室內的地位,身份,當麵用這種訓斥子的語氣話,眾人也並不以為怪。

子麵色已經相當難堪了,他對眾人道:“諸位相公起來話,朕在此事上是疏忽了,被劉知遠所蒙蔽,實在愧悔難當。”

韓鍾等人依次起身,子又道:“劉知遠罪不容赦,左相以堂劄命南安侯圍殺之,與製度不合,當罰銅千斤,免侍中,免開府儀同三司,遷國公為萊國公,劉知遠之罪,由右相主持,會同大理寺,刑部諸司,窮治其罪。吳國公徐子誠,不必拿入宮中了,就在劉知遠府中賜死,著中尉李健去。”

不把徐子誠逮拿歸案,子也是不願儲位之爭大白於下,弄的宗室人心惶惶,或是有更多的野心家出現,不如直接賜死,就歸結於劉知遠謀逆大案裏頭好了。

這般處斷也算是明快,子畢竟執國十餘年,這一點決斷的能力到底還是有的。

眾宰執無話可,何獾麵色如土,李國瑞倒是神色如常,任中林事不關已,一副淡漠的模樣,但可想而知,此後數年,怕是諸多宰執隻能依附順從於韓鍾了。

唯有徐夏商麵露苦笑,未來一兩年內,子怕是不會放他歸老。

朝政盡托付於韓鍾,子當然不會放心,朝中得有徐夏商這樣的老臣鎮守,才不會使韓鍾的權勢膨脹到令子睡夢難安的地步。

“朝廷宜安靜,”子神色難看的對韓鍾道:“北伐之事要緊,朝廷之力不可內耗太過。”

“請陛下放心。”韓鍾道:“劉知遠黨羽除少數拿捕外,出外即可。北伐大計,臣會急速主持進行,不會令陛下失望。”

子能留韓鍾,不欲使朝堂決裂,最大的原因還是要完成北伐的功業。

這般事涉大魏是否能夠中興,能擺脫東胡人的入侵襲擾,這才是子最掛心,也最著緊的大事。

韓鍾有此保證,子麵色果然好看的多,道:“左相老成持國,在卿主持之下,北伐必能見功。”

韓鍾肅然道:“臣此前反對北伐,是不欲此大事被劉知遠主持,今陛下信重,臣必竭盡所能,錢糧,兵穀,將帥,士卒,必一一詳備,隨時向陛下奏明。”

“善。”子沒有再多什麼,當前人心未定,不是詳細談軍國大政的時候。

子無話,宰執們便躬身行禮退出,其後如何收拾殘局,那便是韓鍾的事情了。

宰執退出後不久,一個內使從內東門而出,打馬往劉知遠府邸去了,顯然是去賜死吳國公徐子誠。

徐子誠不僅身死,還定然會被剝奪爵位,同時也會殃及其諸子,吳國公多半能保留,應該是從徐子誠的兄弟子侄中選取一人。

畢竟文宗諸子,出一個犯逆奪爵的後人,家臉麵上也不好看,徐子誠必死無疑,其子多半被剝奪宗室身份流放,再從吳國公一脈中選人繼承爵位,這事也就算完了。

“這妄人真是憑白丟了性命……”韓鍾眯著眼看著飛馳而去的內使,感慨一句,倒是想到自己,若無徐子先,王直,怕是現在自己屍骨已涼。

當下冷眼看了不遠處的何獾一眼,這個樞密副使當然是第一輪被洗涮出京,宰執貴重,已經死了一個劉知遠,把何獾放出去,放個上等軍州,加上節度使頭銜,叫他提前養老去就是了,不必要再興大獄。

倒是有一些中下層的將領,加上貪墨罪名,免官一批,關起來一批,再放一些中下層官員出外,也就差不多了。

韓鍾叫住不遠處的李國瑞,用不加掩飾的欣賞口吻道:“存中的文才武略,仆一向敬佩,劉知遠雖死,北伐猶要進行,主帥之職,舍存中尚能有何人任此職?”

李國瑞道:“若相公以為在下可用,當然義不容辭。”

李國瑞沒有在此事上謙虛的打算,國家有事,以其性格當然不會願置身事外。而且一旦北伐,除了京營出兵外,主力定然是河北禁軍,是以河北東路和薊州鎮駐軍為主,這些兵馬多半是李國瑞使出來的老部下,李國瑞也不會放心叫別人帶去浪戰虛擲,一般的主帥任用將帥,使用將士,多半是保存自己老部下的實力,叫別人的部曲去打硬仗,如果李國瑞謙虛,派了別的主帥,他多年積攢下來的在軍中的部下,恐怕就所剩無已了。

但不論如何,當然還是以國事為重的姿態,這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