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妄想可以與我一道睡?”
“我……我沒有,我睡長榻就行了,睡那兒就行了。”她火速滾到長榻上,一身紅嫁衣脫也不敢脫,和衣縮進被窩裏,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瞳,滴溜溜地轉著。
奇了,今晚不是洞房花燭夜嗎?她雖然從小沒了娘,沒人教過她洞房花燭夜要做些什麼,但從小跟在地方一霸的爹身邊,就連他上窯子尋歡也帶著她,在窯子裏瞎混過,自然就知道男女之間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才發覺這婚姻透著古怪,畢竟哪有洞房花燭夜不合房的?
雖然他是很俊啦,長相也讓人流口水,但她可不是私心饑渴的想“一親芳澤”,而是成婚第一夜就分床,照窯姊們的解釋……這人莫非有病、不能人道?否則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他的行為?
可惜呦,難怪他連新婚妻子是誰都懶得過問,還要裝得那麼漠然不可親近,原來是要掩飾那令人難以啟齒的隱疾──
她大眼瞬間同情的瞅向一身白衫的男子,就見他眉頭輕揚,不知在想什麼,不過他的眼角似乎也出現了與她相同的目光,隻是隨即一閃而逝。
毛威龍眨了眨眼,方才她有看錯嗎?這家夥的目光像是看到了可憐蟲……怪了,到底是誰在同情誰啊?
自從某人確定自身清白無憂,便心安茅屋穩,一夜無夢,睡得舒服極了,一覺起來伸了個滿足的大懶腰,這可是她離家行走江湖以來睡得最痛快的一夜,不禁讚歎這真是個好地方,處處矜貴,連長榻都舒適得教人舍不得下床,直想再多賴些時候,可惜肚子裏的餓蟲禁不住饑餓,吵鬧個不停,這才逼得她非得起身不可。
隻是腳才踏到地上就驀然想起,對喔!她已“嫁做人婦”,那自家男人上哪去了?
眼兒不住往左邊的床上飄去。
咦?空無一人,床整齊得像沒入睡過似的。鬆了一口氣,她露出傻笑,人不在更好,待她再騙吃一頓後正好收拾收拾走人。
不料人才起身,右邊就傳出一道聲音,“世子妃,你總算起床了,是否要奴才們服侍你梳洗?”
她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我的媽呀,你們是誰?”一轉頭,竟然看見三、四個丫鬟就站在她的右側。這幾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定眼一瞧,剛才說話的是帶頭丫鬟,生得圓臉頗為討喜,不過眼神卻露出藏不住的嫌惡。
“回世子妃,我是小春,咱們是奉命來伺候你的。”這個叫小春的丫頭嘴上這麼說,但臉上表情卻是不屑得很。
怎麼?她得罪了人了?“呃……不必,我不用人家伺候,你們還是離開吧!”開玩笑,怎麼自從進這喜房後就諸事不順,幾次想閃人都不能如願,這次動作得快點,免得又有人來阻擋。
“這不成,咱們是奉命來伺候你的,況且已日上三竿,奴才們等你好幾個時辰了,世子妃還是快快起身讓奴才們梳洗幹活吧,梳洗完畢,主子還等著見你呢!”小春硬邦邦的說。
“他要見我?做啥?”她就要閃人了,可別找來新麻煩。
小春怪異的看著她。“主子要見誰,豈是下人們可以過問的?再說你是世子妃,主子想見你,天經地義,身為世子妃的你不該露出吃驚的表情。”說著竟教訓起人來。
如果她沒記錯,身份也沒被拆穿,她才是“世子妃”不是嗎?怎麼一個丫鬟比她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