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慶典快開始了,別讓慧妃等急了,你們帶著小皇子回朝霞宮吧。”楚向晚把身邊的人都屏退了。
走廊裏就剩下皇甫敬垚和楚向晚兩個人,這裏地處偏僻,少有人來,他們兩個就這樣靜靜地對望著。
三年了,楚向晚已經三年沒有見到皇甫敬垚了。本以為三年的時間可以克製刻骨的相思,本以為一切都已經回到了原點,本以為······沒想到,在見到皇甫敬垚的那一刻,所有的偽裝都不起作用,眼睛裏有晶瑩的東西開始凝聚,楚向晚不能讓皇甫敬垚看出來端倪,於是把頭撇向了一邊。
“你到底是誰?”皇甫敬垚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冷的要結成冰。
“妍妃楚向晚。”此時此刻,即使有千言萬語,楚向晚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該怎麼說呢?怎麼說都不對,所有的感情最後隻能回避成一句“妍妃楚向晚”而已。
“太子妃,妍妃,楚向晚。”皇甫敬垚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咬牙切齒,似乎要把她碾碎。“哈哈哈······”皇甫敬垚不可抑製地笑了起來。
“王爺還有事嗎?本宮要先行離開了。”楚向晚不想一直留在此地,這樣的相對,實在是讓她緊張,還有心痛。
“站住。”就在楚向晚轉身要走的時候,皇甫敬垚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請王爺自重。”楚向晚有些急了。
“自重?怎麼當初妍妃娘娘抱著本王叫‘睿哥哥’的時候,難道沒有想到今天的局麵嗎?”
“王爺說錯了,當初拉著你的人叫方晚,不是今天的‘妍妃’。”
“果然是絕情的女人,當初就是為了攀上高枝,才在本王昏迷的時候不辭而別吧。原來,在你的心裏,重要的隻是榮華富貴。”皇甫敬垚嘲諷道。
楚向晚很想說,不是的,是因為不想你被牽連進這場權力交易,不想你被世人詬病與皇嫂有染,才離開的。可是,這些她都不能說。她突然覺得很想笑,老天爺真的是開了一個大玩笑,先讓她成為太子妃,再愛上自己的小叔,現在她收拾好心情準備接受皇甫敬文的感情,卻又被皇甫敬垚撞破了所有的謊言。更重要的是,在她以為已經把所有的感情埋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時,聽到皇甫敬垚的這些話,她的心又不自覺地痛了。
“你說話呀,楚向晚,你說話呀。”皇甫敬垚暴躁低吼。他突然想起來,當日太子大婚的晚上,諸王提議掀起太子妃的蓋頭,如果,他沒有早走,是不是,當時就會戳穿一切的謊言,也不至於讓他心痛了整整三年。
“是,那段日子隻不過是一時的意亂情迷。所以,請王爺忘記方晚這個人。”時間越來越晚了,楚向晚不能再耽擱下去。
“楚向晚,你記住,有些事雖然是你開始的,可是,結束,要由本王說了算。今後的日子,娘娘怕是不會過得那麼太平了。”皇甫敬垚盯著楚向晚的雙眼,冷漠得隻剩下恨意。說完,他鬆開了抓著楚向晚的手。
楚向晚聽到這句話,心裏湧起一股懼意。她直覺皇甫敬垚會做出一些傷人傷己的事情,她很擔心,又不能明說,離開的時候隻說了一句:“不值得的,王爺。”
皇甫敬垚看著楚向晚的背影,心裏默念道:晚兒,值不值得,本王都不會放手。
楚向晚走了以後,皇甫敬垚一個人站在長廊裏,直到紅夏走近他身邊他才發覺。
“王爺,時間到了,該赴宴了。”紅夏低著頭對皇甫敬垚說。
皇甫敬垚隻說了一句“本王會把所有我應得的拿回來”,就一路向著舉行慶典的太和殿走去。
進了大殿,群臣已基本到齊,作為親王,又手握重兵,皇甫敬垚自然是坐在百官之首的位子。剛坐下,就聽見有太監唱到:“皇上駕到,太後駕到。”所有人站了起來,行叩拜禮。皇甫敬文坐在了大殿正中的龍椅上,太後坐在了皇帝左邊的位置上。身後還跟著慧妃和元兒,她們坐在在太後的左邊,楚向晚坐在了皇帝的右邊,芙昭媛和璐修儀分坐在了楚向晚和方曉舟的下首。一瞬間,皇甫敬垚握緊了拳頭。他沒有想到,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坐在別的男人身邊,會如此地難受。
“眾卿平身。賜坐。”所有人坐到了原位。
楚向晚忘了一眼坐下的爹爹,這三年,爹爹也老了不少,所幸身體還算康健,她現在希望爹爹能夠告老辭官,過一些清閑舒心的日子,可是爹爹為了她這個女兒還一直不願退去。
皇甫敬文突然出聲了:“左相身體可好?妍妃在宮中甚是掛念。”說著,他握住了楚向晚放在桌上的手。
“臣一切都好,謝皇上、娘娘掛念。”楚向晚全身的汗毛都已經豎起來了,因為,她感覺到,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死死地盯著他們的手,不用想也知道,這雙眼的主人是皇甫敬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