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得很快,楚向晚除了頭幾天的迎來送往,後麵就一直閉門不出。一是因為坐月子的關係,她必須得好好養著,二是因為她和孩子隻有一個月可以相處在一起,一個月後她皇後的冊封禮完成,孩子就要送到太後的宮中撫養了,所以,她每天隻是看著孩子,怎麼看也看不夠,有時候她甚至連晚上睡覺都把孩子帶在身邊,親力親為,乳母都成了擺設。倩兒在一旁勸道:“小姐,你這樣每天自己帶著孩子吃,帶著孩子睡,月子哪裏能坐得好呢?”皇甫敬文在的時候楚向晚還會顧及他的話,把孩子交給乳母來帶,可是隻要皇甫敬文不在,那是任誰勸都沒用。
再過三天就是皇後的冊封大典了,殿外夜色如水,靜謐的黑夜下隻有蟬鳴聲聲,吵得叫人翻來覆去睡不著。楚向晚躺在床上,想著孩子再待在身邊幾日就要被接到慈和宮去,她的心就像是冬日鎮在涼水裏的雙腳,一邊發緊,一邊收縮,在胸腔裏上上下下不得安寧。實在是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孩子哭鬧不止的模樣,終是披衣起身,梳洗一番,對外麵值夜的紫章喊道:“紫章,你進來。”
“娘娘,喚奴婢有什麼事?”紫章進來,見楚向晚穿著整齊,坐在屋內,感到很是不解。
“跟我去一趟慈和宮。”
“娘娘?”
“不要驚動任何人,隻是我們悄悄地去。”
“是。”紫章扶著楚向晚的手,兩個人悄無聲息地像慈和宮的方向走去。
還未到慈和宮的門口,楚向晚就停下了腳步,她轉身對紫章說:“你去說你要見李嬤嬤,讓人通傳。”
紫章照她的話做了,侍衛進去通報,不一會就看見李嬤嬤走了出來,紫章和她說了幾句話,李嬤嬤向四周望了望,就又進去了。
“娘娘,李嬤嬤說太後在裏麵等著您,但是讓您從慈和宮東南角的小門進去。”紫章對於整晚上發生的事情都很是疑惑,皇後是、太後也是,李嬤嬤似乎早得了命令,所以才會直接說讓皇後走小門進慈和宮。
“臣妾參見太後。”雖是夏日,人跪在金色的大理石地磚上,還是覺得隱隱生涼,太後的寢殿透著一股子陰森可怖的氣息,叫人不寒而栗,紫章跟在旁邊,不由也打了寒戰。
“起來吧,你——終於來了。”楚向晚進入太後寢殿的時候,見太後也是穿戴整齊,自從太後決定以楷兒作人質的那天起,就已經是薑太公釣魚,知道她遲早要上鉤。不日就要舉行皇後的冊封大典,太後知道她舍不得孩子,一定會來找她。楚向晚雖然聰明,但是說到猜度人心,太後在後宮幾十年的明爭暗鬥,她是遠不能與之相比的。但是楚向晚轉念一想,這樣未嚐不是好事,起碼她與太後之間還有交易可談,她隻希望她的楷兒能夠平安。
“太後不是也一直等著臣妾嗎?”楚向晚反問道,既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