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對左相可以說是關懷備至了,得皇上親自到府探望的,恐怕左相是頭一個。”馬琿跟在皇甫敬文的身邊,低聲說道。
“左相年事已高,又無人在身邊照顧,朕若是召他進宮,會讓有心人無端揣測,所以,不如連他本人也不被告知,以免他為了迎接朕又要手忙腳亂。況且,左相府朕也不是沒有悄悄來過。”皇甫敬文感歎道,他想起當年還是太子時,禦花園初見楚向晚便已傾心,甚至關心楚向晚的心意突然登門造訪,讓左相大為緊張。現在想想,如果當初他和楚向晚沒有在禦花園相遇,之後的種種也許就不會發生。可是現在再說這些已經無用,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老天爺一早安排好的,向晚,注定應該是他的。
“皇上思慮周到,左相見到皇上,一定會甚為感動,若是再知道皇貴妃有了下落,一定很是欣慰,身體也必會好轉。”馬琿在一旁笑著說道。
皇甫敬文點點頭,思緒還未完全收回,他已經到了左相府的門口。
“咦?”馬琿疑惑出聲,“左相府門口好熱鬧啊!”
皇甫敬文停下腳步,帶著人往相府旁邊的一條巷子裏走,馬琿見狀明白皇甫敬文的意思,於是吩咐身邊的一個侍衛:“你去門房看看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侍衛上前詢問的時候,馬琿在皇甫敬文身邊悄聲說道:“不是說老大人請辭以後一律閉門謝客的嗎?”
皇甫敬文沒有說話,隻是眉頭皺起,他也覺得有些奇怪。
過了一刻,侍衛回來了,他低頭在皇甫敬文身邊說道:“皇上,那些人似乎是來送禮的。”
“左相一向家規清廉,如何會收受賄賂?”馬琿不解地說道,他又問那個侍衛,“你是否讓門房通知左相了?”
“是,屬下說是宮裏來的貴人前來探望老大人。”
果然,很快門房就將前來送禮的人驅散了,又過了好些時候,楚懷風來到了府門口,他四處張望著,還不時擦著額頭,按說這樣乍暖還寒的初春,是不應該流汗的。
皇甫敬文終於現身了,他帶著馬琿走到了府門前,楚懷風一見是皇上親臨,立刻就要下跪請安,卻被馬琿一把扶住,他悄聲說道:“這裏人多眼雜,左相行禮恐怕會給皇上帶來麻煩。”
楚懷風再看看皇甫敬文,見皇甫敬文微微地點點頭,於是隻是恭敬地低了頭說道:“貴人裏麵請。”
進了正廳,楚懷風吩咐人緊閉大門,他跪下說道:“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左相快請起,無須拘禮,你也坐吧。”皇甫敬文一抬手。
“是,謝皇上。”楚懷風走到側邊第一個位子坐下,臉色卻有些惶恐不安。
“老大人如何在流汗,這天氣還冷著呢。”馬琿在一旁開口道。
“哦,嗬嗬,”楚懷風勉強笑了兩聲,又擦了一下額頭,他回道,“馬公公見笑了,老臣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虛得很,即使是三九也經常一身汗,若非如此,老臣也不會離開朝堂,實在是無力再為皇上分憂。”
“老大人雖然想清靜,可是瞧剛剛門房的情形,似乎前來叨擾的人不少。”馬琿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