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火苗在寂靜的黑夜中搖曳,染得一片世界伸手不見五指。
澈重新挪移了位置,坐立在遠離溫暖的火焰,光線最明亮的地方,警惕地在黑夜中觀察,手中握著手槍。為正在夢中的兩人站崗。
“……麵……”洛桑梓細微的夢語,靜靜地響起。擰緊的眉,豆大的汗珠滑落下臉頰。似乎正在經曆可怕的境地。
澈默默地坐立著,麵目依然冷漠,看不出在思索著何事。
“……麵……
——假麵……”
澈突然一個機靈,猛地轉身看向洛桑梓。正懷疑著他是否聽錯了。聽成那個令他難以忘懷,有著猛烈心緒的名字。
洛桑梓不安的睡顏稍有緩和,呼吸似乎略有平穩了些。清秀的閉目濃眉,此時帶著嚴肅,又不失乖張。
“……唔……”她沒有再發出那個令澈震驚的音調。
澈看著洛桑梓。
良久,轉過身來。重新將神經投入到四周的環境中,淺灰的眼眸,在月的襯托下,冰冷地眺望著遠方。
“是叫……洛桑梓……嗎?”
他輕輕喃呢一聲。
……
洛桑梓微微睜開雙眼,覺得四處溫暖。黑色的火焰在澈的照料下,仍舊不停地燃燒著。
身邊的少年還在熟睡,輕輕起伏的胸脯。淡金色的發絲,在依然黑暗的環境下跳動著光芒。少年將臉埋在她的臂膀上,看起來粘人可愛。
她斜斜地望去,澈不在她入睡時的位置。遠遠的在靠近洞口的地方,就是夜晚依舊,但看起來更為清晰。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她支著右手想起身,一下子反應過來,將會有劇烈的傷痛。立即停止用力撐起的想法,緊張地杵著原地不動,等待著劇痛。
片刻,所預料的感受並沒有如願來臨。洛桑梓驚訝地向手臂方向看去。
在黑暗的搖曳下,雪白的繃帶反射著月光。竟沒有一絲血跡。優美的手臂曲線,顯出健康的輪廓。
“恩?什麼情況?”她瞪著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另一隻手的手指,戳了戳本有巨大傷口處——沒有任何痛覺。
連本被鮮血侵染的繃帶,也依舊雪白。似乎睡前的景象,全為幻覺一般。
洛桑梓感到奇怪,一用力將身體撐起來。
“嘶——”
這下她感到一陣微弱的刺痛,但並不是手臂所傳來的。而是頭皮受到輕微拉扯,而引起的。
“你的頭發,怎麼長這麼快?”澈似乎注意到洛桑梓的動靜。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
“不,不知道啊!怎麼會?”洛桑梓帶著許些震驚的語氣。
澈重新大量了洛桑梓一番:“手臂也好了,連繃帶上的血都沒有了。”他看出了奇怪,擺著依舊嚴肅的麵孔,思索著道,“這裏的時間流逝很不對勁,估計你的手臂和頭發的狀態已經回到了受傷以前。”
“不,不會吧?我一直都留著短發。”洛桑梓連忙應答,“我從十年前開始就一直是這樣的。”
“……”澈淺灰的瞳眸盯著洛桑梓,注意力似乎在腦內徘徊,他在思考著。
“……”洛桑梓撚起一縷長發絲。
從十年前,為什麼是從十年前開始留短發?空虛的記憶中,帶來的虛渺的感覺,那是一種厭惡,急於逃離的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