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天過去了,很意外的,這十天,無論是司徒洛,司徒情兩姐妹還是淩飛秦,都沒有來找過邵路兒,這十天,邵路兒一直提心吊膽,生怕自己的什麼親人朋友出了事情,然而竟然是無風無浪,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卻也正是這焦灼的十天,給了邵路兒一個好好思考的機會,自從狐印上身之後,邵路兒忙著應付各路情況,根本沒有機會細想,如今,雖然擔憂著,可起碼沒有人纏在她的身邊了,她可以靜靜的坐在畫室裏畫會兒畫了。
沒錯,就是畫畫,曾經,邵路兒很怕畫畫,雖然是國畫係的,可是她卻始終無法享受自己的專業,每次的工筆課或者重彩課,她都是痛苦萬分。然而,當她為著司徒洛和司徒情的威脅煩躁不安的時候,陸青告訴她,可以去畫畫,國畫可以讓人平靜,邵路兒試了,於是,邵路兒發現,原來可以那樣的氣定神閑,原來她也可以沉寂畫中。
其實她有想過這是不是也跟體內的狐印有關係,不過這似乎不是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發現了筆墨揮灑間的舒暢和平靜,而這種平靜終於讓她可以安下心來思考現在的處境了。
十天不過彈指一揮間,十天後,邵路兒循著那天淩飛秦帶著他的路線找到了隱蔽的淩心茶社。
這回招待她的是一位小姑娘,看起來似乎比自己還要小幾歲。
“原來你要見婆婆?”聽說邵路兒要見淩於心,小丫頭驚異之色一閃即過,“婆婆不在輝安啊,她很少來輝安的,前段時間來過,不過早就走了。”
“不在?那淩飛秦呢?你能不能幫我聯絡一下淩飛秦?”
“是三表哥啊,好,我幫你找他,你等一會兒。”小丫頭燦爛的一笑,蹦蹦跳跳的出去打電話了,單留下邵路兒一個人靜靜的等著。
閑來無事,邵路兒開始慢慢的打量著這件茶社,這茶社的位置實在是太不起眼了,所以當初她自己怎麼打聽都沒能找到,但是這茶社卻也太名貴了,她雖然品不出這兒茶的好壞,可是她卻看得出牆上的國畫有不少名品。比如那副《雪梅》,林老頭曾經給她們看過仿品,沒想到真品竟然在淩家這家不起眼的茶社裏呢,又比如那副《萬馬奔騰》,雖然不是李道牙的絕世之作,但拿到市麵上去也能輕鬆賣出一百萬的價格。上次匆忙之間加上所聽之事匪夷所思,邵路兒都沒有注意到這滿牆的珍品,如今,才開始思考,這淩家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有如此的收藏。
邵路兒還在想著,女孩已經蹦蹦跳跳的回來了,展眼一笑,衝著邵路兒友好的說道,“三表哥說他馬上就過來了,我叫陳逸清,你好!”
女孩笑得甜美,讓邵路兒的心頭也感到很是舒服,“你是淩飛秦的表妹?嗬嗬,不過跟他倒是不太像啊!”
“哈哈,”女孩的眼睛快要笑到了一塊兒,“我長得比較像我爸,不像媽媽,不像婆婆,三表哥長的比較像他爸爸,也就是我舅舅,所以當然不一樣了!”
“我是說你的性格可跟你表哥不一樣,你表哥總是冷著一副臉,寫著生人勿近,你就可愛可親多了。”
“哈哈哈,婆婆說我這叫傻,從來都跟人不設防,比如,要是你是壞人,我可能今天就把表哥害了……”小丫頭陳逸清突然住了嘴,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說似乎不太好,好像會冒犯人,想要彌補,可是支吾了兩聲,卻不知道如何說,於是小臉窘成了紅色。
“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可愛啊,別這樣,我不介意的。”邵路兒也已經是一臉的笑意了,這個陳逸清小妹妹還真是很有意思,這年頭,想不到竟然還有這樣單純的小姑娘。
“嗬嗬,你看,我就是有點兒傻,三表哥可比我強多了,他懂得東西好多好多啊,而且待人又好,大姨三姨都常常誇他,連飛瑟姐姐都覺得她很棒呢!”
“逸清,又跟人吹牛呢吧!”淩飛秦的聲音已經從門口傳來了,話語裏的寵溺的口氣令邵路兒一愣,想不到淩飛秦竟還有如此溫情的一麵。
“是你,你怎麼來了?”淩飛秦有些意外,他正在為跟邵路兒鬧翻而發愁,不知道該怎樣跟奶奶交代,沒想到,邵路兒竟然自己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