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未睡,早就困頓不堪,邵路兒一路坐在租來的大巴上睡的是天昏地暗,睜眼的時候已經到了魔鬼城了。
魔鬼城,說穿了就是雅丹地貌,風蝕而成,渾然天琢。一片荒漠之中,飛沙走石,幾片千年的石屋,僅剩下斷壁殘垣,亦或者風雕的石頭,宛若大千世界。風起之處,沙礫飛旋,更夾雜著千年不變的嘶叫呼喊之聲,仿若魔鬼的怒號。
邵路兒不懂什麼雅丹地貌,也不知道什麼古城堡、雙頭馬、比翼雙飛之類的所謂景點,在她的眼中,這地方如此的單純,單純的入眼就是黃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放眼而去,沒有界限,沒有終點,就連那石頭鋪的路,都仿佛消失在了天邊。
輕輕的抬起頭,刺眼的陽光,即便有墨鏡,她還是眯起了眼。如此的燦爛陽光,即便坦蕩如她,也無法直視,魔鬼又如何肆虐呢!
很多的女孩子都圍在了於飛的旁邊,聽他講這地貌的由來,聽他講這塊地方的各種神鬼傳說,於飛果然博學,侃侃而談,好不瀟灑。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邵路兒卻覺得,他的目光時不時的往自己這邊飄,可是每次當她有意或者偷眼看去的時候,卻仍然隻是一個專心講解的側影而已。
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邵路兒安慰自己,可是念及淩飛若說過的話,難不成這個於飛也是衝著狐印而來?
整整一天,這麼一夥兒都在魔鬼城裏逛,從東到西,從南到北,爬過了雙頭馬,逛過了古城堡,站在瀚海神龜旁邊照相,在天門洞下扮鬼臉。一天折騰下來,早早都疲憊不堪,欣賞過大漠落日之後,眾人便迅速支起了營帳,在這黃沙之中住下了。
夜色降臨,風聲愈盛。至此邵路兒才算明白了這魔鬼二字的來由,夜晚的風聲穿梭在石頭之中,當真像極了魔鬼的嚎叫。
聽著這聲音,她心頭突突的跳,與眾人不同,經曆了狐印之事,她是相信神鬼的存在的,深深的吸口氣,她告訴自己,不怕不怕,有狐印在身,神鬼莫欺。可是天知道,那狐印原就是妖所化,而這妖更是得罪了女媧娘娘,此時若是魔鬼肆虐,到當真不知道這狐印是福是禍了。
同學們還在外麵三五成群的聊天,數著天上的星星,可是邵路兒控製不住自己緊張的心跳,於是早早回到了營帳,打開了自己的小畫匣子,拿出筆墨顏料,鋪陳開宣紙,狼毫沾滿了墨汁,格外的漆黑,邵路兒手腕輕抬,微微用力,便在宣紙上點下了第一筆。
隨性而至,信筆拈來,既不是模仿之作,也不是要滿足任何的條條框框,筆鋒流轉間,一幅大漠圖慢慢的顯現,念著白天看到的黃沙漫漫,念著傍晚時分的大漠落日,揮灑時分,心已經慢慢平靜,不再害怕的厲害。
“好!”一朝收筆,抬眼,才發現,營帳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於飛,麵對著邵路兒未幹的墨跡,眼神裏透著難掩的興奮。
“太棒了,簡直是天成啊!”於飛興奮的讚美著,“我看過那麼多名作,可是若輪自由抒灑,卻沒有能過這幅的啊!筆鋒雖然仍不算老到,可是這份心意難得。邵路兒,這幅畫贈我好嗎?”
“你要喜歡隻管拿去!”邵路兒毫不在意,自己隻是為了穩定心神,信手亂塗,竟然也有人喜歡。這樣的畫自己要畫,十幅二十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