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仲馬剛剛開始寫作的時候,寄出的稿子總是到處碰壁。他心裏非常不舒服。他父親大仲馬便對小仲馬說:你知道有一種蟲叫帝王蛾嗎?這種蛾若是不能從母體中自然生產出來,即便借助外力出生後,也不能正常成長。
帝王蛾的幼蟲時期是在一個洞口極其狹小的繭中度過的。當它的生命要發生質的飛躍時,這天定的狹小通道對它來講無疑成了鬼門關。那嬌嫩的身軀必須拚盡全力才可以破繭而出。太多太多的幼蟲在往外衝殺的時候力竭身亡,不幸成了‘飛翔’這個詞的悲壯祭品。
“有人懷了悲憫惻隱之心,企圖將那幼蟲的生命通道修得寬闊一些。他們拿來剪刀,把繭子的洞口剪大。這樣一來,繭中的幼蟲不必費多大的力氣,輕易就從那個牢籠裏鑽了出來。但是,所有因得到救助而見到天日的蛾子都不是真正的”帝王蛾“——它們無論如何也飛不起來,隻能拖著喪失了飛翔功能的累贅的雙翅在地上笨拙地爬行!原來,那‘鬼門關’般的狹小繭洞恰是幫助帝王蛾幼蟲兩翼成長的關鍵所在,穿越的時候,通過用力擠壓,血液才能順利送到蛾翼的組織中去;唯有兩翼充血,帝王蛾才能振翅飛翔。人為地將繭洞剪大,蛾子的翼翅就失去充血的機會,生出來的帝王蛾便永遠與飛翔絕緣。如果你能在寄稿時,隨稿給編輯先生附上一封短信,或者隻是一句話,說‘我是大仲馬的兒子’,或許情況就會好多了。但是,我不會保證你將來的路到底能走多遠!”
聽了父親的話之後,年輕的小仲馬下定決心不以父親的盛名做自己事業的敲門磚,而是不露聲色地給自己取了十幾個其他姓氏的筆名,以避免那些編輯先生們把他和大名鼎鼎的父親聯係起來。
麵對那些冷酷而無情的一張張退稿箋,小仲馬沒有沮喪,仍在不露聲色地堅持創作自己的作品。他的長篇小說《茶花女》寄出後,終於以其絕妙的構思和精彩的文筆震撼了一位資深編輯。這位知名編輯和大仲馬有著多年的書信來往。他看到寄稿人的地址同大作家大仲馬的絲毫不差,懷疑是大仲馬另取的筆名。
但作品的風格卻和大仲馬的迥然不同。帶著這種興奮和疑問,他迫不及待地乘車造訪大仲馬家。令他大吃一驚的是,《茶花女》這部偉大的作品,作者竟是大仲馬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兒子小仲馬。“您為何不在稿子上署上您的真實姓名呢?”老編輯疑惑地問小仲馬。小仲馬說:“我隻想擁有真實的高度。”老編輯對小仲馬的做法讚歎不已。
《茶花女》出版後,法國文壇書評家一致認為這部作品的價值大大超越了大仲馬的代表作《基度山伯爵》。小仲馬一時聲名鵲起。大仲馬為此自豪地說,我平生最好的“作品”,就是我的兒子——小仲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