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浩暈倒,黃平急道:“這是怎麼了?”
“無大礙,之前應該是與猛獸爭鬥廝殺過,導致體力不支,遣幾人將他抬回屋內休息吧。”蘇澈又補充了一句,“讓這些人散了吧。”
在黃平的指揮下,場麵馬上得到了控製,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被攆走了。
世界終於安靜下來。
院子裏隻剩下村長黃平,蘇澈,以及一動不動的秦嵐。
蘇澈低聲道:“你不該留在世間,這裏不屬於你。”
被附靈的秦嵐沒說話,還是一動不動。
蘇澈抬手,手掌正中突然了一道藍色的霞光,整個庭院都被光華籠罩,秦嵐自然也在其中,緊接著藍色光華驟然收縮,全部彙入了秦嵐的體內,隻見她的眉心處,多了一個藍色蓮花印記,片刻之後,身體便搖搖欲墜,最終‘撲通’一聲,倒向地麵。
自始至終,秦嵐都沒有反抗。
蘇澈盯著躺在地上閉著眼睛的秦嵐,喃喃道:“也許是個可憐人。”
黃平知道蘇澈說的是那冤魂,但看了看地上的秦嵐,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感慨了一句,“這娃子的命,挺苦的。”
蘇澈有點好奇,“他家沒大人麼?”
“本來有個爺爺,結果被山匪殺了,隻剩下這兄妹倆。剛開始,倆孩子全靠其他村民接濟,勉強混口飯吃,可是日子久了,誰家的手頭也都不寬裕,倆孩子饑一頓飽一頓,過的實在艱難。”
蘇澈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靠山吃山,逼得沒招了,秦浩這個當哥哥的,就開始往景滄森林裏麵鑽,捕獲一些幼小鳥獸,換些散碎銀兩,可那景滄是何等凶險之地,好幾次他差點就回不來了。讓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早些年的時候,大家在村頭發現了他,渾身是血,昏迷不醒,可是手裏還是緊緊地攥著那隻白玉雞,兩三個漢子都掰不開他的手。可以說,倆孩子能活到現在,完全是靠秦浩拿命拚出來的。”
說到這,黃平看了眼聽得入神的蘇澈,不禁搖了搖頭,人世間的疾苦,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又能懂得幾分?
蘇澈聽了,將信將疑,不由問道:“如此小的年紀,身體羸弱,又如何是林中猛獸的對手?”
黃平微微一笑,道:“別看這小子身子骨不強,但是滑頭著呢,起初捕獵時,靠的是從老獵戶那學來的陷阱之術,除非沒招了,否則絕對不跟那些猛獸來硬的。後來村裏一個退伍的邊軍歸鄉,這小子又跟著學了些刀法,打熬了一些年月,這才能景滄之中勉強立足。”
蘇澈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隻希望自己沒有選錯人。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會不會像夢裏一樣明亮?
當秦浩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膚,不出意外,傷口果然都已經愈合了。
“醒了?”
屋外傳來蘇澈清清冷冷的聲音。
秦浩從床上爬了起來,出了屋門就看到了坐在石凳上的蘇澈,雖然隻是一個背影,卻仍是過分美麗,與周遭一切景致,構築出了一種渾然天成的美感。
“你的恢複能力很強,甚至比一些鍛體上境的武夫還要強大。”
秦浩聽了,心中微微一驚,有些不安。
秘密這東西,永遠都是屬於自己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妹妹呢,她怎麼樣了?”
“睡了,不過情況不是很好,我們最好十天內趕回來,遲則生變。”
“我能去看看她麼?”
蘇澈點了點頭,然後施施然起身,陸浩跟著她,一起進了另一間屋子。
床上,秦嵐閉著眼睛,皺著眉頭,表情有些扭曲,仿佛在經曆一場噩夢。
看著妹妹痛苦的樣子,秦浩登時紅了眼眶。
妹妹是他唯一的親人。
在這個冰冷的世界,兩人抱團取暖,彼此早已成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