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更深露重,淺月的水月閣還燃著燭火,她伸了個懶得,揉了揉有些困意的眼睛。
“嘖嘖,你這刺繡的功夫是蕭將軍教你嗎?果然兩隻鴨子極其形似呀,好極好極”。一道突兀的聲音傳來。
淺月一驚。抬眸望去,隻見自己原本擱置在桌子上的鴛鴦手帕此刻在已在別人手中。
淺月戒備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襲紅袍的男子,男子烏黑的發潑墨般的黑,一張銀色金屬質感的巧妙的遮住了他的容貌。此刻,他優雅的倚在淺月的榻上,且無半點不適,淺月又急又怒,急的是這半夜有個男人在她的閨房,且還是在她的榻上,若是被人知曉,不知會有怎樣的流言蠻語,怒的是此人竟然能夠輕輕的穿梭在堂堂的將軍府中,這無疑是打了蕭將軍的臉。要知道將軍府是有守衛的,而且都是將軍精挑萬選的精兵。
“你是誰,想幹什麼”?電光火石間,淺月想了無數的問話,但是她不會傻的去問,他怎麼躲過院裏的侍衛進來的,因為他能進來,就說明他的武功高。
聞言,紅衣男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瞬間便到了她的眼前,淺月目瞪眼呆,她是真真被嚇到了。
隻見紅衣男子眼中閃著促狹,輕輕掃過她的嘴角,似吻非吻,這柔柔的觸感,令淺月整個身體有些顫抖,她,這算是被輕薄了吧。
淺月覺得難堪,忽的揚手一個巴掌便想也不想的朝他打上去。
她以為她會打空,卻不想她的手卻忽的一痛,抬頭看著眼前嘴角帶血的男子,有些怔然。
“你這是心疼了嗎”?男子側頭看他,鬢邊灑落了一綹發絲,想必是她的力度帶起的,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狼狽,卻又帶有一絲風情,水霧般的眼神似是能勾魂一般,此刻正定定的看著她。那幽深的墨子流轉著光華,說不出的魅惑和妖冶,那一身紅色就是專為他量身打造。
淺月也靜靜的看著他,卻下意識的伸出手輕輕的觸到他臉上的麵具,心裏突然有一個聲音叫囂著:“摘下他的麵具,摘下他的麵具”,而她也這麼做了,隻是腕上一痛,她臉色一白,卻硬生生的忍住。
此時男子的眼神和剛才判若兩人,一雙墨子霎時烏雲遍布,寒意逼人,淺月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但是很快男人便放開了她,唇邊又帶上了剛才的笑意。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現在百姓怎麼說你嗎”?男人翻窗出去前,略帶笑意的說道。
“你混蛋”。淺月在手腕不受牽製的時候,隨手拿起躺枕朝那一抹從窗前縱身而去的紅色背影扔去,但確實徒勞,然,腕上的同感告訴她,她好像手腕被弄骨折了。
淺月想“若是有一日,她若再見他,她必報著手腕骨折之仇”。隻是淺月沒有想到,再見他後,她的人生就此改變,從而走上了與如今背道而馳的道路。
次日清早,禦醫剛給淺月醫好手腕道:“還好接骨的及時,不然怕是這隻手就要廢了。”
淺月頷首,她就知道那個混蛋男人差點廢了她一隻手,她忍了一夜的痛,清早才遣人召來禦醫。
轉了轉手腕,雖然痛楚還在,但是好在錯位的骨頭已經接正了。
突然想到昨夜那人說的話,她雖然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她,但是她還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