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將軍府到處貼滿了喜字,眾人忙忙碌碌,而她的房間便顯得冷清了許多。
蕭淺月沒有出去,隻因昨夜爹爹說的那一句“蕭二小姐病重,明日不能出席大小姐的婚禮”。
淺月想,她若是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亦或者她沒有想過爹爹和姐姐一直有他們自己算盤的話,她可能不會在乎爹爹的說過什麼話,她雖然和姐姐並沒有多少親近,今日還是去出席姐姐的婚禮吧。
當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的離開蕭府,淺月便一個人去了將軍府的後山,後山青石鋪就的甬道,兩旁栽種著不知明的花草,色彩斑斕,卻又淡雅清幽,此時微風掃過,倒是好聞的緊。
遠遠的便看到園中一株最大的桃花樹下,站著一個白色身影,癡癡的凝望著那一株桃花。此時桃花開的正豔。
“姬相”。淺月叫到。
果然,男人轉身,在看到淺月時,便瞬間收拾了剛才的落寞。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莫名的,淺月便吟出了這首詩。
姬若軒身形一頓,然後歎道:“好一句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蕭淺月淡淡一笑,道:“姬相隻道是知道桃花美,卻是沒有聽過桃花深處已無情吧”,更或者是說姬相如今已是情到深處無怨尤了。
凝視著蕭淺月,姬若軒突然發覺她哪裏有點不一樣了。
手中緊緊握著淺雲在五年前給他的玉佩,那是一個玉麵光滑的上好玉質。他似乎還記得當年他們在這個桃花樹下的情景:
“我,姬若軒,今日以桃花樹為鑒證,上天神明作證,此生願護蕭淺雲周全,保她一世無憂”。
“我,蕭淺雲,今日以桃花樹為鑒證,上天神明作證,此生願忠於軒哥哥,不離不棄”。
似乎所有美好的過往,都停在了那一刻,如今物是人非,他其實真的很想當麵問問蕭淺雲,何以當初與許諾,今日卻嫁作他人妻。
看著和蕭淺雲一模一樣的蕭淺月,他淡淡的道:“你和你姐姐長的真像”。
淺月的臉驀然一沉。這也是她心裏的一根刺,自知道了自己和淺雲非一母所生之後,她看到自己這張和蕭淺雲一樣的臉她接受不了,若是她長的不像爹娘,不像姐姐,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
“你很愛姐姐”。蕭淺月用的肯定語氣。
“愛”。姬若軒覺得藏在心裏多年的這個字,此時說出來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疼痛。
“可姐姐並不愛你”。淺月斂眉,姬若軒窺不道她的心裏想些什麼。
落英繽紛的桃花撲簌簌的掉下來,如同粉嫩的花海一般,幾朵嬌嫩的桃花垂落在她的指尖,淺月有些癡迷,為何曾經在府中卻不曾留意這些稚嫩的生命。
整日,將軍府熱鬧非凡,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在桃花樹下的他們,這日,淺月的心無比的清晰透亮,她何必在乎那些呢,那些於她,不過是人們的閑談,人們怎麼看她,並不重要,忽然間,她也想有一個溫暖的臂膀,為她擋風遮雨,驅走一切的寒涼,仰頭望天,一片明媚陽光,散發著柔柔的光暈,姬若軒離淺月並不遠,所以能夠看到她嘴角上的那一抹滿足的笑容,心,似乎融化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