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的無崖山上,四道流光如勁弓滿月射出的黑矢一般,呼嘯的風聲吹刮得鎏備無愁的臉頰猶如刀刃削割一般,其他三人比他不如,一個個的小臉上都是蘋果一樣的紅色,飛在前頭的九月飛霜嘴唇被刮開,露出一口的大白牙,小眼睛擠到了一起,不顧衣褲大開門庭,雙手舉起來不住地搖晃,緊隨其後的鎏備無愁慢慢的減下速度來,七裏婉芳和白目無雙跟過來,和無愁並列。三人不約而同捧腹大笑,婉芳掩住嘴巴:“二哥,還要繼續比試嗎?”“比個大頭鬼啊!是誰抽了我的腰帶,是誰?”飛霜一肚子的火可惜不敢發泄,樣子就像是被變態的男修士逼迫雙修一樣。無愁也止住了笑聲:“就喜歡你這種想揍我們卻又幹不掉我們的樣子。”“算了!我不和你們一般見識,我轉過身去,把腰帶放到我的劍上,我可以考慮考慮……”話音未落,婉芳就插話過來:“二哥,千萬不要再說話,你快睜開眼睛啊!嗬嗬~”婉芳雖然好言好語卻是在止不住的偷笑。飛霜睜開眼睛,登時麵目變了表情,現勃然大怒之色,口中大喘著粗氣:“無愁,你敢!”無愁耍著右手食指中勾著的腰帶,欲要丟下去。“大哥,你別衝動啊!我可是你親弟弟啊!我一直是最尊敬您的啊,殊不知我大哥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詩詞歌賦沒有一項不是大哥你所不能的,還有大哥你疼愛兄弟姐妹,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這馬屁拍的可謂是清新脫俗啊!”無雙白了飛霜一眼,飛霜轉過頭:“還有二哥也是……”
四人一路吵吵鬧鬧,不覺間已經在崖城的城門上空,按照規定,是不能浮空行進的,四人掐捏劍訣,吟誦:“臨兵鬥者皆正列前行”收了禦劍之術,走入城門。無愁在一個月前在書館找了一份抄書的活計,他想:那樣不僅可以多多看書學習增長智慧,也可以獲得一點收入。誰知那老板在試抄檢驗的時候竟然大吃一驚,六七歲的孩童卻寫了一手遒勁有力,雄渾厚重的好字。態度一變,不敢怠慢,隻怕是哪位書香世家的公子,生怕一個不小心釀成大禍,可後來發現無愁脾氣溫和,不重錢財還是僥幸的打起了小算盤,要知道在這個沒有印刷的世界裏,一本字跡工整的書是有多麼的貴重,對於一個書莊來言更是關乎存在的重要,在利益的驅使下,書莊老板和無愁立下了約定。無愁沒想多的,反正自己有殊能,書寫速度比常人快過數倍,價錢也還合適,便答應了下來。交了書稿,領了錢財,四人先後出了門。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之時,婉芳已有倦容,飛霜拖著腳步,也是一副餓極了的姿態,況且天氣寒冷,從西崖門一路飛行下來就直奔書館還沒有歇息。至此,無愁高舉錢袋:“走,大家去吃點好的。”飛霜當即來了力氣:“就等大哥你這一句話了”旋即快步跑到了就近的菜館之中,輕車熟路叫了一桌,轉念一想,又叫來了店小二,換了幾碗肉麵,一壺熱茶。無愁幾人一進門,飛霜一並叫到桌前,熱茶湯麵,幾人均是大快朵頤。
飯畢,幾人剛要出門,店小二的叫罵聲吸引了眾人:“要飯到別處賴去,一個小叫花子,有人生沒人養的,脾氣還這麼衝,要麼就像剛才的小公子一樣,‘付錢’。要麼就滾。”隻看此子蓬頭垢麵,一身衣服破舊不堪,但是隻看衣料卻並非常人所有,聽了這小二的侮辱,攥緊了拳頭,殊能外現,隱隱流動,且不說年紀何,單看這殊能外現的本事就可以斷定他的修為還在無愁四人之上,小二越說他胸前起伏就越是頻繁,欲要動手。“這位小哥,還請高抬貴手,我願意給他付錢。”店小二抬起頭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鎖定在無愁的身上:“原來是這位小哥,若是付錢自然是行生意之道了!若是我還這般計較便是失了小店的風度嘍!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知廚房。”這小二在店裏摸爬滾打數年,自然是機靈非常,見了錢自然就萬事好說了,白了那小乞丐一眼,快步離開了,無愁等人攙扶著和小乞丐一起坐到桌上,這乞丐不言不語,向無愁抱起了拳頭。無愁遞了一杯熱茶過去,可是這小子卻擺了擺手:“麻煩幫我換杯酒。”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的色彩,頗為生硬,飛霜的小暴脾氣剛要發作,無愁擺擺手,飛霜氣不過,一拳捶在桌上。氣氛好不尷尬,恰好小二這時端麵上來,才稍微緩和,別看這‘乞丐’脾氣生硬,吃起麵來全然不顧,撩起頭發,三八兩口一碗麵就一下肚。可是這一撩卻嚇了眾人一跳,麵目上也就和無愁一樣一臉稚氣但是這稚氣之中卻夾攜著一種一般小孩所沒有的森然,活像是一個是生命如糞土的殺手,還有他的眼睛,眼眸之中失去了神色,本該漆黑的眼珠子呈現出灰白之色,兩條血線還殘留在鼻翼兩側,無愁輕輕探過手去,揮擺兩下,乞丐卻並沒有反應。“不必試了,我已經瞎了”話語依舊生硬,絲毫沒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