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城出城的軍隊並沒有組成進攻隊形,而是緩緩的列隊走了過來。
“敢問誰是太子?”領頭的一位官員打扮的人大聲喊道:“我等是忠於大明將士,前來投奔太子。請速速稟報!”
“首領下馬,部眾分批靠前,不得擅動。”朱由檢這邊,立刻有兵士大聲吩咐道。
等朱由檢得到消息,趕到現場的時候,現場已經擺出了太子的儀仗。地上跪著五六個官員摸樣的人,有地方官,也有武將。
“什麼情況?”朱由檢問身邊的張翰。
“這幾個的確是德州府裏的。領頭的叫程先貞,官不大,但是口碑不錯。我進城之後接觸過他,他手下的大多是一些小官吏。這些當兵的也都是他招募的,大約有一千二百多人,不過沒有什麼戰鬥力,大多是些流民。”
“你可是葸庵先生?”朱由檢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顧炎武。他以前看過一個資料,說顧炎武和這個程先貞關係不錯,兩人都是文士,有點心心相惜。
“真是在下,足下是何官職?”程先貞看著一個戴麵具的人,搞不懂在這是個什麼官。
“我是這隻隊伍的管事的,他們叫我旅長。這的一切事物均有我統帥。”
“旅長?從沒聽過這種奇怪的稱呼。”程先貞很奇怪,怎麼會有這種奇特的官職。莫不是真的是一夥假太子不成?
“先生不比懷疑,太子就在此地,等會自會接見先生。隻是我們馬上將要出發,還請先生把你的部下安頓一下,編入我們的隊伍一起南下。”
有人來投奔,這是好事。朱由檢現在缺的就是人才,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隻要能一心向著大明的,他都會接納。何況對方還帶著一千多兵馬來投奔,這已經算是雪中送炭了。
程先貞的兵馬的確沒啥戰鬥力,老弱病殘的全都擠在一塊,武器裝備也都是五花八門的,有些還是鋤頭和木叉。如果把他們算作戰兵,那實在是對不起軍隊這個稱呼。朱由檢當著程先貞的麵,明明白白的交代把十六歲以下,三十五歲以上的全部編入流民組。
這種做法雖然有些難堪,但是朱由檢這是明明白白當著程先貞的麵說的,並沒有暗中算計的意味。而且還重點解釋了這樣做的理由,讓程先貞也無話可說。一千二百人,朱由檢勉強挑了五百來人編入了戰兵營,並另外發放了兵器和甲胄等裝備。
隨後,吳甘來重新清點了一下隊伍的人數。從德州府新編入的民眾達到了兩千四百多人,其中就包括程先貞的一千二百多。幸好畢向東帶領的工匠一直在不停的打造四輪馬車,加上又在德州購買了一批騾子,總算是把這些人也安置到騎乘中去了。
離開德州就等於安全了。至少不用擔心身後有金兵追擊。德州雖說沒有接納朱由檢他們,但是德州畢竟打的是大明的旗號,如果後金想要南下,必須先要占領德州。
而德州既然易幟,那麼多少都會拖住金兵幾天的,這點時間足夠朱由檢他們安全逃離。過了德州朝南,人煙慢慢多了起來。之前金兵入關的劫奪也僅限於德州一帶,所有南麵並沒有遭受到劫難。
既然人多了,朱由檢就開始慢慢的招兵買馬。想要複國,首要的當然是自己手上要有兵。明末的軍製已經遭到破壞,各種將領已經成了實質上的地方軍閥,這些兵都不會聽自己調遣,而隻會管自己要錢。
就算自己南下,沒有一支能保護自己的力量,複國根本就無從談起。招兵就成了必須麵對的一件事,而且還是迫在眉睫的事,因為自己的隊伍已經離黃河不遠了。明朝的黃河不在濟南,而是在徐州北麵。這一大片就是所謂的黃泛區,是曆來最容易受災的地方。
朱由檢打算在這一帶休整,重點招兵買馬,著力打造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出來。過來黃河就到徐州,徐州是高傑的地盤,他可不敢孤身零零的就朝高傑的手裏鑽。江北四鎮,他一個都不相信。
幾天的行程讓程先貞很驚訝,這麼一直逃亡的隊伍居然能做到全部騎乘,而且屁股下的馬車自己還從來都沒見過。
他之前已經見到了太子,並在太子麵前表現的痛哭流涕,說起皇上自縊的時候,更是鼻涕直流,發誓要替皇上報仇之類的話。
太子沒有接茬他的話,隻是淡淡的說:“父皇不知道在哪,也許沒有死。”
程先貞一下子震驚不已,太子的話明顯在暗示什麼,可是既然太子是從京城逃出來的,如果皇上沒死,這麼會沒有跟太子一起呢?
然而,持有這種懷疑的又何止程先貞一人,現在南京城裏已經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