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唱的當然是後世我軍著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如果說後來各國的軍規都如何如何好,那麼最能簡明扼要,最能讓中原的士兵理解的,當然還是經過實踐了的東西。
這首歌朗朗上口,簡明扼要,音律簡單,一學就會。三大紀律加上八項注意,總共就十一條。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群士兵全都學會了。朱由檢得意洋洋的瞅著陳子龍,意思是說:小樣兒,看到了吧,哥就是比你們強。
然後,陳子龍一夥就沉默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隻是這種對比太打擊人了。
萊蕪軍營,朱由檢終於再次來到這裏。李岩早早的等候在軍營外迎接朱由檢一行。
“對抗推演經行的如何?”朱由檢也不客氣,完全沒有理會李岩看著他身後等人詢問的眼神。
“已經順利結束了,成績也都公布了。我已經把資料都準備好了,需要皇上親自確認之後簽字生效。”
“別看了,這些人都是我找來的兵,等會全部安排到最苦的哨兵班去當大頭兵去。”
“皇上,那個估計有六十了吧,能當大頭兵?”李岩指了指黃道周說。
“沒事,就是別折騰死了就行。”朱由檢隨口一說,混不在意。
黃道周這一路上已經想好了準備吃苦的打算,就朱由檢對他們的態度來講,肯定是極差的。要是還想著朱由檢會給他們安排個官職啥的,可就是奢望了。
隻是再怎麼吃苦,也沒想過是這種苦。黃道周直接被安排到了萊州城外的一處哨所裏,當了一名哨兵。
黃道周這心裏苦啊,想他堂堂的天啟二年進士,曆任翰林院編修,那可是正宗的朝廷儲備幹部。現在卻拿著一根長槍,邁著老寒腿,跟一個十幾歲的娃娃一起,站在路口盤查過路人。
“老黃,你是哪兒人啊?”跟自己一起站班的是山東兵,才十八歲,之前是酒樓裏的一名店小二。姓趙,叫趙大山。
黃道周不想理他,渾身正難受呢,正想找個對方坐一坐,年紀大了,受不得累。
趙大山長著一副正宗的豬腰子臉,下巴有點上翹,鬼臉一作,頗有喜感。見黃道周不理他,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老黃,我給你學一下老太太走路如何?我學的可像呢。”
也不管黃道周願不願意看,趙大山杵著長槍,兩隻腳向內一側,下嘴唇包住上嘴唇,雙眼視線向中間一集中,就圈著腿學起了老太太走路。
黃道周一樂,心想:學的還真像。再怎麼說,身邊這個小夥子也是個樂天派,自己這第一天當值,人家就來主動和自己熟絡,可別再擺著一張臭臉了。
“小夥子,你有事哪裏啊?”黃道周畢竟是經曆滄桑的人了,說話間一副慈祥的麵容就露了出來。
“俺山東的。曲阜你知道嗎?俺家離哪不遠。”趙大山很高興,身邊這老頭看起來挺和善的,不知不覺的,話就多了起來。
“那可是孔夫子的故鄉,當然知道。應該是個禮儀道德最好的地方吧。”黃道周聽到曲阜,一臉神往。
“啥地方?俺就知道俺家是被姓孔的逼走的。地也被他們霸占了,俺沒地兒去了,就到泰安州當了店小二。”
“不許胡說,衍聖公府斷不會做出如此之事的。”黃道周是絕對不相信這樣的事情的,立刻嚴厲的辯解。
“嘁!你不喜歡聽,俺還不想說呢。你們這些讀過書的,就沒有一個喜歡聽道理的。”趙大山自顧自的站到一邊,少年心性,不願意跟這些所謂的大人講理。
就像後世的年輕人,不喜歡跟父母講潮流一樣,反正不是一個時代的,有代溝。
黃道周混不在意,這種小插曲也沒可能撼動他對孔夫子的崇拜,連帶著對曲阜的向往。
“喂!老黃,過來喝口水,天熱了小心中暑。”趙大山端著一個水壺,跑過來遞給黃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