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過於悲痛,尼摩船長把自己關在房裏待了好幾天。而“鸚鵡螺”號此時也沒有明確的前進路線,隻是漫無目標地在浪間忽上忽下。
直到5月初,“鸚鵡螺”號才又朝北方行進,不久,就抵達墨西哥灣。
有一天,尼德·蘭對我說:“教授,我實在無法忍受了,那個可惡的尼摩船長又遠離陸地,直朝北方前進,我在南極受的還不夠嗎?我可不要再到北極去!據我估計,兩三天後,‘鸚鵡螺’號就會到加拿大東南的半島附近,那裏有一個很大的海灣,注入海灣的一支河流是聖勞倫斯河,那是流經我的故鄉魁北克的河流,想到這一點我就更加忍受不下去了!我恨不得立刻躍入海中,一分鍾也不想再待在船上。”
我完全能夠理解尼德·蘭內心的痛苦。畢竟,我們被迫過這種與世隔絕的日子,已經有7個多月了。我決定直接去找尼摩船長商量。
“船長,我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把我們永遠留在這裏了?”
“這個問題不是在7個月之前就已經解答了嗎?隻要是來到‘鸚鵡螺’號的人,就不可能再離開船了,這還用問嗎?”
“你怎麼可以用奴隸製度來對待我們?”
“隨你怎麼說吧,”船長仍然不為所動,“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問這個問題,即使你再問,我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的。”
從這天起,我和船長之間日益出現了緊張的氣氛。
到5月10日,暴風雨來臨了。這時,“鸚鵡螺”號正好在長島附近的海麵上,距離紐約河道隻有幾海裏遠。
隨著黑夜的到來,暴風雨也越來越猛烈。我們三人原先計劃在紐約或聖勞倫斯河附近逃走的希望,也因為這場猛烈的暴風雨而告吹了。
可憐的尼德·蘭,在絕望之餘,也同尼摩船長一樣,總是躲在房間裏不出來。康塞爾則始終與我待在一起。
隨後,尼摩船長下令轉航將船南駛,朝歐洲方向前進。
5月31日,“鸚鵡螺”號一整天都在海麵上像畫圓弧似的來回打轉,似乎是在尋找某個目標。
第二天,情況依然不變。這時,東方約8海裏處,有一艘大船出現在平直的水平線上,由於沒有懸掛旗幟,因此無法辨認出它的國籍。
尼摩船長立即下令船下沉,但是隻潛到756米的深度就停止了。
我在船右舷方向發現了一艘船的殘骸。看樣子,這艘船已經沉埋了很長的時間。
船長介紹說:“這艘船在很久之前被稱為‘馬賽’號。1794年6月11日它與英國艦隊相遇,並且在這兒——也就是北緯47度24分、西經17度28分的地方被擊沉,350名軍官和士兵無一人生還,隨船永沉海底。”
“啊,您說的就是那艘‘複仇者’號嗎?”我感到十分驚訝。
“不錯,這就是‘複仇者’號。”
這時,“鸚鵡螺”號已浮上了水麵,但是突然遭遇了襲擊。發動攻擊的正是剛才那艘沒有掛任何國家標誌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