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顏瞥了一眼神色從容的軒轅硯和沒好氣的軒轅畫,心裏暗暗挑眉,看來她這位娘親並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一直在和這位舅舅冷戰呢?
“娘,一路上,就是在皇輦上,舅舅都是忙著批閱奏章,由此可見,舅舅確實辛苦了,娘不是說準備了好多顏兒喜歡吃的菜式嗎?您要不要問問舅舅,要不要前去公主府嚐嚐您的手藝呢?”
軒轅硯和阮南風都有不同程度的驚訝,但兩人都沒有出聲,靜默著。
“顏兒說什麼?”
軒轅畫不由自主的問道,她不是沒聽到剛才顏兒的話,正是因為聽到了,她才感覺到了不敢置信,顏兒不是一向對硯弟很畏懼的嗎?更何況三年前發生的事……難道她心裏原諒了硯弟了?
阮心顏沒有理會軒轅畫的驚詫,轉向軒轅硯微笑著說道:“既然是娘親自做的菜,顏兒想隻要娘出聲,舅舅是不會拒絕的。”
“這……”軒轅畫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的軒轅麵,臉色微微有些不自在,故作無所謂的說道:“我……我就怕我做的不合他胃口。”
很好,從太子變成他,相信很快就會變成硯弟了吧?阮心顏輕笑。
“原來娘親是擔心舅舅說不好吃才沒有請舅舅啊,那麼,舅舅,您願意給娘親一個麵子,移駕去公主府,嚐嚐娘親給我們接風洗塵準備的美酒佳肴嗎?”
軒轅硯深看了一眼阮心顏,再看向滿臉不自在的皇姐,微微一笑:“能嚐到皇姐親手做的菜,硯弟可是欣喜萬分,又豈敢不從。”
軒轅畫不自在的別開眼,悶聲道:“硯弟如此囂重皇姐,皇姐也很開心。”
這三年來,她都沒理過硯弟,就算在皇宮見到了,她不是當作沒看到,就是冷嘲熱諷,她這樣對他,他還親自去那麼遠的奄平接顏兒回京,也算是給了她很大的台階下了,算了,她就原諒他了。
“我與太子也久未對飲了,今日不醉不歸,太子,請。”阮南風愉悅的說道、
軒轅硯優雅一笑:“請。”
“擺駕公主府。”一直跟在軒轅硯身邊的小喜子連忙高聲大聲。
直到最後一支隊伍離開,跪趴在地上的眾人才慢慢的起身,眾人麵麵相覷,沉默過後是喧嘩一片,所有人心裏都隻有一個念頭:惹不起的主,以後看見郡主,千萬要繞道!
一品樓上,陸流天眉頭緊鎖,喃喃出聲:“奇怪!”
“怎麼啦?哥。”陸芊芊不舍的把視線從前麵消失的隊伍中抽回,剛好聽到了陸流天的低語聲。
陸流天抬頭,看著芊芊期盼焦急的目光,欲出口的話吞了回去,微笑道:“沒什麼,芊芊,我們該回去了。”
從前,阮心顏在京城的囂張蠻橫,無塵曾經向軒轅硯反映過,但他隻是高深莫測一笑。
這也讓他們這些人都明白了,阮心顏的這些胡作非為,還不至於讓他重視的程度。
如果不是他和瀾青偶然間談起這個話題時被芊芊聽到,也不會讓芊芊惹上了阮心顏。
更不會有了三年前那一次掀然大波了。
不錯,芊芊找阮心顏的麻煩,並不是因為阮心顏看上了無塵,而是因為太子對阮心顏的放縱。
才會讓她醋意大發,竟然把阮心顏當成了自己的假想敵。
隻是剛才……
陸流天回頭看了一眼窗外,劍眉悄悄擰起,對於軒轅硯的心思,他也了解一二,軒轅硯不隻是絕頂聰明,而且深不可測,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沒有人能捉摸透他的心思。
但為何,剛才大街上發生的一幕,他心裏總感覺有些怪異?可是又說不上是哪裏怪異?
陸流天仔細想著,突然一個猛地睜眼,他知道怪在哪裏了!
丞相府,飛簷流閣,精巧華麗,古色古香的正大廳,一坐一站兩名儀表非凡的男子。
背對著大廳,看著外麵花庭的正是三公子之一的諸葛無塵。
白衣如雪,墨發如絲,麵如冠玉的臉龐,濃眉緊皺,閃亮生輝的眸瞳不難看出一絲擔憂,好半響,他才遲疑的問道:“你說太子對阮心顏的態度不同以往?”
是不是流天太敏感了,以至於草木皆兵?
就憑遠遠的那一眼,就感覺太子有古怪?
別說他看死了阮心顏,就算阮心顏這次是真的卷土重來,隻要她不把報複的手段用在芊芊身上,無論她用什麼手段報複他,他不懼她。
陸流天放下手中的茶,微眯著眼睛,難遮深瞳中的精光,嘴角微抿,冷眼道:“你懷疑我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