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顏在另一邊的軟榻上坐了下來,看著呆站在那兒的人。
“娘,來,坐,皇外祖母,您也坐下吧。”她那個才子爹去了雲中城,還未回來,否則她娘定然不會發這樣大的肝火了。
“顏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軒轅畫坐在她旁邊,不悅的出聲。
“顏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對她,對軒轅硯來說,都是最好的。
軒轅畫想了想,聲音冷硬:“不行,娘不同意你嫁出去,更別說還是個十歲的孩子。”
不理會阮心顏,軒轅畫恨恨的看向對麵坐著的軒轅硯,冷聲道:“你答應過我,不會讓顏兒遠嫁的。”
“隻要顏兒此刻說一句,硯弟立馬讓十皇子滾回阜國,此生都不能踏進浩國一步。”明明是張揚囂張的話,但軒轅硯說來,卻慵懶迷人。
“真的?”軒轅畫懷疑。
“當然。”軒轅硯微笑,他巴不得顏兒就留在他身邊,五年的時候,確實可以讓他把未來的震蕩和阻力減小到最底,但相較起這五年的不確定,他情願帶著她一起麵對,也不願意她離開。
“好,那你就收回成命,讓十皇子回阜國去,顏兒不嫁了。”軒轅畫暗鬆一口氣,隻要不是硯弟逼迫顏兒,顏兒還小,一時衝動,情有可原。
“好……”接收到對麵瞥過來的目光,軒轅硯挑眉勾筆,輕飄飄的出聲。
“不好。”阮心顏從容不迫的搶白。
“顏兒……”軒轅畫有發怒的症象。
見識到了這個娘親的護犢,阮心顏心裏無聲一歎,恐怕得再次讓她娘失望一次了,她為了自己女兒,自然可以自私,但坐在上位的兩人,為了自己的兒子,也會自私。
所以,這件事,隻要她點頭,基本上,她娘就改變不了結局。
瞟了一眼坐在軟榻上的皇外祖父母,若有所指道:“娘,這件事,顏兒沒有委屈,再說,這件事舅舅當著滿朝文武,阜國使臣的麵問的,而且人家十皇子也表示了願意,如果現在再來後悔,豈非讓舅舅顏麵掃地?”雖然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表象,但他不在乎,自會有人在乎。
浩帝聽聞此言,眉頭微攏,顏兒說的對,硯兒如果反悔,那浩國豈非讓天下人笑話?
皇後看著丈夫的神情變化,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了?
雖然在她心裏,手心手背都一樣,但硯弟和畫兒不同,硯弟是一國之君,肩負著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
這樣出爾反爾,對硯兒來說,確實不利,但顏兒……她也心疼啊!
“這……可你舅舅也說了,他願意反悔。”
軒轅畫聽聞此話,遲疑的瞄了一眼靜坐在那兒不言不語卻似乎散發著怒氣的觀弟,眉頭皺成一條直線。
如此說來,是她誤會了硯弟了?那她剛才……
想起剛才自己做了什麼,軒轅畫有些心虛,轉眼一想,不對,就算這件事是顏兒的主意,他身為舅舅,卻不阻止,還幫著顏兒胡鬧,罪加一等。
軒轅畫瞪向軒轅硯的目光再度淩厲了起來:“娘不管,誰讓他是你舅舅。”皇帝輕了輕嗓子,語氣不明的問道“顏兒,這當真是你自己願意的?”
“是。”阮心顏低下頭,唇角微微上揚,恭謹的回答。
軒轅硯瞟了她一眼,唇角微抿,漆黑、深邃的眸瞳染上一層淡淡的陰影,五年的時間,絕不會改變些什麼!
表麵平靜的五國,因為浩國郡主‘下嫁’阜國十皇子而泛起一連串的波瀾,浩國醜郡主阮心顏真真切切的聞名天下五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秦不值十歲,是阜國眾多皇子中最為微不足道的皇子,出身低賤,命如草芥,雖有皇子之名,但卻是奴才之實,而且是大皇子秦或的奴才。
阮心顏,十七歲,是浩國身份尊貴的郡主,當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就算她的其貌不揚和臭名遠揚,但以她的身份,她配得上任何一個國家的皇子,唯獨不是這個秦不值。
這件事,詭異,而且很詭異,人人都知道。
但人家一個願嫁,浩國不反對。
一個願娶,阜國自然不會、也不能反對。
這件婚事,算是成了。
於是,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僅在阜國掀起了驚濤駭浪,大朗,騰國,林國三國的震蕩也不小。
這樣一來,意味著秦不值有了浩國作後盾,對阜國,甚至對各國來說,都是強烈的衝擊力。
阜國當今皇帝聖號,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