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他這兩天一直心驚肉跳的,就怕公子外出,與那個公子的克星暗羅星碰上。
公子能想開,他心裏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放回到肚子裏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要盡快讓芬兒脫身。
早晨的空氣格外的清新。
秦不值大上大步走進落庭居,看著站在庭前的人,腳步微微一頓,看著站在初晨第一束太陽光下的人,太陽光照在她身上,讓他感覺真的很美。
他知道,他的心,想依賴她,渴望靠近她,期待看著她。
但他也知道,她是毒,她的四周皆是深淵,他隻要靠近一步,他會摔的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參見王爺。”
她身邊的婢女行禮聲讓他回過神來,整了整心神,快步走了上前。
“五皇兄在前廳。”五皇兄的到來,讓他意外之餘,也有意料之中,他想過在五皇兄會來,但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阮心顏掃了他一眼,眯眼看著初升的太陽,炙伏天,太陽光線強烈如火焰,但她卻喜歡這樣的天氣。
再強烈的陽光,酷熱氣候,再冷的冬天,寒風刺骨,如今的她,都不懼了,她不需要長年四季呆在無菌的溫室裏,不需要躺在加在加護病房內,接受反反複複的治療。
“請他回去吧。”來了也沒用,她改變主意了。
秦不值愣了,讓五皇兄回去?
秦克坐在前廳,打量四周的環境,很冷清,基本上幾乎沒有人氣,這也很顯然,她並沒有住在這間主臥樓裏。
“五皇兄。”秦不值從內庭走了出來,客氣的喚道。
看著他身後隻跟著一名下人,秦克挑眉,溫和卻疏離的出聲:“怎麼?弟妹不肯見我?”
秦不值在一旁坐下,有些黯然:“五皇兄誤會了,王妃可能是昨夜受涼了,有些不舒服,正臥床休息呢,還望五皇兄見諒。”
“不舒服?有沒有請太醫?”雖然心裏很懷疑這隻是個借口,但不知道為什麼,秦克還是脫口而出的問道,語氣中,有著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急促。
秦不值看了他一眼,斂下眼後,又揚起,眼中有著自嘲:“王妃跟著臣弟,是委屈了,也難怪她……是臣弟無能。”
秦克眸子微閃,語氣平淡:“王妃既然身體不舒服,那皇兄更該要去探視一下了,十皇弟就陪皇兄走一趟吧!”
秦不值苦笑:“五皇兄,不必了,皇弟也不敢欺瞞五皇兄,王妃的院子,皇弟沒有得到允許,都很難踏入一步,剛才我並未見著王妃本人,隻不過是王妃身邊的下人告訴我,說她病了,但這是不是借口,皇弟心裏也很難分辯。”
秦克爾雅的臉龐掠過一絲訝意,深看了一眼秦不值,緩緩的斂下眼,這話,說的很有深意。
正當秦克在若有所思的時候,門外一名太監從外麵急匆匆的小跑進來,嘴裏也急促的喚著:“五皇子……”
秦克眸子一覺,立刻站起身,沉聲道:“宮裏發生什麼事了?”這是母妃宮裏的親信太監小奇子,如若不是宮裏發生了意外,母妃不會如此急促找他。
小奇子看了一眼一旁的秦不值,回道:“娘娘讓奴才前來通知兩位主子,賢妃昨晚病逝。”
“什麼?”
最先出聲不是秦克,而是秦不值,聽聞賢妃病逝這個消息,他心情有些複雜。
對於這個體弱多病的賢妃娘娘,雖然他沒有多大的交際,但是他不會忘記,整個皇宮,隻有賢清宮裏麵的太監、宮女沒有侮辱過他,沒有欺負過他,甚至看見他,也如看見其他皇子一樣,行禮請安。
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奴才,或許她隻是獨善其身,不想得惹事,所以才會嚴厲要求宮下的奴才們對外一視同仁,但她不會知道,正是她的這位一視同仁,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對於這個未曾蒙麵的賢妃娘娘,他的記憶是深刻的,曾經他好奇過,想看看這位獨特的賢妃娘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宮中那麼大,他的身份地位又低,賢妃一年也不見走出賢清宮幾次,他自然不可能看見她了。
對於秦不值的反應,秦克挑了挑眉,卻並未言語,心裏思忖了一下,他回過頭,對秦不值道:“十皇弟,要不要與為兄一起進宮?”
秦不值抬頭,如今他任何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有可能為他惹來殺身之禍,但……
在心裏沉思半響,他抬頭:“五皇兄有沒有辦法讓皇弟見一眼賢妃娘娘?”她生前,他沒能見上一眼,現在,她死了,而他有機會了,他想圓自己的這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