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王府,清幽隱密的書房內閣,秦克溫文爾雅的臉龐此時不複溫文爾雅,兩眼凝重中帶著指責的出聲道:“六皇弟,你太沉不住氣了。”他曾經不隻一次的警告他,不要太看輕了阮心顏,她絕不是好糊弄的人?
坐在角落裏的秦義麵他的指責,隻是抿著唇不吭聲。
“你……”秦克還想說什麼,但轉念一想,再多說也枉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來責怪也沒有意義,他現在要做的是如何不被這股火焰波及到。
“知情的人是不是都清除了?”
秦義輕點頭:“就隻有臣弟和曼華兩人知道了。”正是因為是阮心顏,他把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心腹都被滅口了,他如此謹慎,他就不相信阮心顏還能找出什麼證據出來。
秦克目光微沉:“那就好。”隻要沒有證據,誰也不能把股火波及到他的身上。
“那……”秦義欲言又止。
秦克冷睨了他一眼:“你是想問阮心顏為何對禦膳房開刀?”
秦義點頭:“臣弟不明白她這樣做的目的。”
冷哼了一聲,秦克眯眼:“她拿禦膳房開刀,其目的眧然若揭,後宮三人中,她一時之間不確定誰才是真正的幕後人,她嚴刑逼供那些奴才就是要借他們的嘴栽髒嫁禍,這髒水無論是潑到誰,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因為……她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個。”這就是阮心顏,寧可錯殺,不肯放過一人。
秦義一驚:“皇兄是說……那曼華豈不是很危險?”
秦克皺眉,抬眸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淡聲道:“曼華暫時不會有太多的危險。”她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她們,具體他們暫時都無法預料。
現在她是主動,而他們是被動,隻能見招拆招。
秦義皺眉,眼中不難看出他的擔憂。
秦克諱莫如深的輕瞥了他一眼後,轉身走出書房,這件事於他,並沒有任何損失,無論她將會采取什麼樣的動作,他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甚至必要的時候……
當天傍晚時分,天空如洗的澄清,更顯晚霞的豔紅,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燒紅了半邊天,映紅了天地萬物,染紅了整片皇宮。
大批的禁軍包圍了蘭貴宮,寒滲的兵器上麵染上的晚霞似乎是染上了鮮血,似是他們是剛從戰場上殺敵無數歸來的戰士,滿麵肅殺之氣。
“你們……好大的膽子。”李可恩走出宮殿,看著前麵帶頭的禁軍統領怒目相向。
羅副將偷瞄了一眼統領大人難看的臉色,連忙搶先一步上前卑恭彎腰好言相勸道:“貴妃娘娘恕罪,這是皇上的命令,大人也隻是奉命行事,還請娘娘莫要為難末將等。”
李可恩沉默片刻,恢複了鎮定,淡聲道:“本宮要見皇上。”
“這……”羅副將不知道如何回應,皇上既然都已經下令了,又豈會再見她?
“娘娘,恕末將不能聽行指令,請娘娘回宮。”身為禁軍統領,他聽信的隻有皇上一個人的命令。
李可恩重重的甩袖,麵容似千年寒冰,這樣的皇帝就是爹爹效忠的君王嗎?在這一刻開始,她為爹爹不值。
秦不值站在高高的樓台上,看著天邊的晚霞,臉龐凝重而緊繃。
小忠站在他身後,無聲歎息,皇上的艱幸他看在眼裏,憂在心上,他不明白為何皇上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皇後屈服,皇後究竟有什麼東西讓皇上如此沉迷?
“啟稟皇上,相爺求見。”
終於來了!
“宣。”
“參見皇上。”
“相爺請起。”
李相爺神情嚴厲的看著背對著他的秦不值:“皇上下令禁軍包圍蘭貴妃,還請皇上給老臣一個理由,否則……老臣不服。”
不服?
秦不值緩緩的回頭,在觸及到李相眼中的嚴厲時,眼神一緊,但卻快如閃電,似笑非笑的道:“難不成朕圈禁一個妃子,也得經過相爺你的同意?”如果不是他太不適相了……
李相一怔,理智有片刻的清晰,知道自己剛才情急之下跨越了臣子的身份,但此時他愛女情切,也顧不上了。
“但恩兒並沒有犯任何錯?”這分明是阮心顏的詭計。
“所以朕隻是圈禁了她,而非……處斬她。”
李相身體一震,反射性的看向秦不值,卻在觸及他眼中的陰狠時,很快的就低下頭,心裏湧起的驚濤駭浪讓他臉色瞬間蒼白無色,背上冷汗一片,他……竟然犯這樣不可饒恕的罪直到此時此刻才發覺?
秦不值滿意的轉過身,悄然掩去自己的陰戾殺氣,她說的對,這個老東西確實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