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當初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流天的性子,沒有硬逼他娶婉兒。
“婉兒?”陸流天狐疑的看了一眼撲在陸夫人懷裏哭的淒然的妹妹,再掃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蓉兒,眉間的皺痕悄然加深,婉兒對上芊芊?是舊怨還是……芊芊招惹?
埋首在陸夫人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陸芊芊流意到哥哥眼中的狐疑,似是想起什麼一樣,哽咽出聲:“……嗚……對了……娘,表姐還讓芊芊告訴哥哥,說是她想和哥哥談一下婚約的事。”
“什麼?”陸夫人震驚。
陸流天神情微怔!
陳蓉兒此時恨不得自己鑽入地洞中,也好過現在這樣的尷尬狀態,姐姐在想什麼?她是真的不明白了。
難道姐姐——真的變了嗎?
一品樓,專用的廂房內,此時或坐或站或倚多了不少人。
陸流天冷眼掃了一眼不應該出現的人,眼底有些微慍:“怎麼,你們都閑的沒事做了?”
“哥,為什麼無塵大哥和曲大哥都能在此,我就不能?”陸芊芊不服氣的反駁,她倒要看看表姐究竟想要做什麼?
“芊芊……”
對於自己這個妹妹,陸流天是真的無奈了,幾次有心把她嫁出去,但最後都在她尋死尋活、娘親的維護中不得不作罷。
諸葛無塵有些尷尬,輕咳一聲,以眼神示意一旁倚在窗前的曲瀾青出聲,他是被瀾青叫來的,沒想到……這裏竟然是流天與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的相聚,瀾青到底在想什麼?
他怎麼有一種錯覺,瀾青對——阮心顏有一種莫名的糾結。
難道說瀾青對阮心顏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情結?
曲瀾青倚在窗邊,遙望著大街上的人來人往車馬水流,神情淡漠,一襲如雪白衣穿在他的身上,硬是穿出一種與眾不同的華貴出來。
並不在意陸流天的質問和微慍,其實他的心裏也有些迷惑自己到底想要證明些什麼?
是證明阮心顏不值得軒轅硯即將為她掀起的驚濤駭浪?
還是想要知道阮心顏全然釋放出來的魔力究竟有多深,竟然連軒轅硯都心甘情願的為她情癡。
或者兩者皆有,又或者——其實他的心矛盾又複雜,他既想弄清楚,又惟恐自己……陷入更莫名的情結裏。
陸流天氣敗急壞的質問:“瀾青,你到底是怎麼了?”高深莫測卻又深晦不明。
曲瀾青的目光定在底下某一個點上,目光微微閃爍。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在看到下麵時,陸流天神情微微一怔,婉兒身後的是……冷麒!
婉兒下轎,看著一品樓富麗堂皇的牌額,回眸看著大街上,就是在這裏,改變了她的人生。
“婉兒謝過冷護衛。”出宮的時候在南天門遇見了冷侍衛,而他竟然親自送她至此,她的心裏也明白,定是主子讓冷護衛送她一程的。
心裏掠過一絲暖流,主子護短,她知道。
比起陳家,或許主子給予她的才是真正的新生。
冷麒麵無表情,聲音也冷硬無比:“婉兒姑娘不必客氣,請。”
婉兒嫋嫋福身行禮後,邁步走入一品樓。
冷麒雙手環抱,倚在了門檻邊上,全身散發的冷漠氣息讓外麵的人不敢進去,裏麵的人也不敢出來。
一品樓的掌櫃全身滿是冷汗的出來,戰戰兢兢:“冷……冷護衛……”
冷麒擺手,掌櫃的噤聲,不敢再出言,點頭哈腰的退至了一旁。
婉兒進入廂房內,看著裏麵的情形時,心裏一怔,麵容上卻並沒有變化,盈盈福身:“婉兒見過諸位公子。”
諸葛無塵看了一眼站在窗邊臉色各不明的兩人,心裏疑惑,但並沒有表現出來,流天不出聲,他隻好出聲:“婉兒姑娘不必客氣,請坐。”
婉兒倒也不客氣,在桌旁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麵色不善的芊芊,心裏冷笑,敢情今天不隻是談婚約一事,還要算帳了。
陸流天心裏九曲腸彎百轉千回,儒雅斯文的麵孔溫和一笑:“聽芊芊說,婉兒約我前來有要事相談,不知道所為何事?”
婉兒在阮心顏身邊有著什麼樣的地位?
而阮心顏在太子心裏又有著什麼樣的地位?竟然能使喚冷氏雙子和莫訣?
事情,恐怕真的不簡單了,否則……
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曲瀾青,陸流天心裏凝重起來,否則瀾青豈會如此幹耗在京城?
現在看來,他似乎是在等什麼?從他的怪異來看,這件事恐怕很大很大。
婉兒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握在手中,微微垂眸,聲音平緩卻利落:“婉兒今日前來,是想知道陳陸兩家曾經戲言的指腹為婚是否算是一紙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