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大的決定,一時間哪能倉促做出。聽到外頭羽林衛的盤問聲,陸雲便壓低聲音對左延慶道:“先不管其它,待會兒見了皇帝,你就玉璽是真的。”
“嗯,咱家也是這樣想的,陛下和裴閥剛剛建立起的信任,可經不起任何摧殘的。”左延慶笑著點點頭,待馬車進去紫微宮,他才接著輕聲道:“對了,不用擔心夏侯閥會知道鎮北關的事,這消息裴閥封鎖的極好,咱家也是從太平城那邊才得到的風聲。”
“這樣啊……”陸雲點點頭,卻有些奇怪的問道:“聽太平道的教徒都十分忠心,老公公居然能買通他們,還真是深不可測呢。”
“錯了,不過是昔日種下的善緣罷了。”左延慶卻搖搖頭道:“當年我西秦國主,很是欽佩太平道在域外獨守華夏衣冠的壯舉,非但數次撥給糧草兵甲支援,還派了數千甲士出關助戰。後來我西秦取消國號,歸於玄朝,不少將士便留在太平城沒有回來。”
所以這消息,是左延慶私人了解到的,並非是緝事府偵查得到的……事實上,朝廷也好各閥也罷,目光都拘泥在中原之地和對各閥領地的刺探上,幾乎沒人會關注遠在關外的太平城。
須臾,馬車在內宮正門長樂門前停下,陸雲扶著左延慶下車。兩人便不再話,默默來到長樂殿前,陸雲通稟一聲,杜晦馬上打開了殿門,放左延慶進去。
臨近大殿前,左延慶鬆開手,他懷裏的黑貓便無聲無息落在地上,轉眼消失在黑暗中。
殿門緩緩關閉,陸雲在殿前月台下站定,帶著手下的千牛衛密切警戒。
。
長樂殿中。
左延慶告聲罪,雙手心捧起來那枚玉璽,湊在燈光下仔細觀察半晌。方對巴巴看著他的初始帝道:
“沒錯,正是老奴在金陵見到過的那枚。”
“哦?真的嗎?”初始帝下意識反問一句。
“真的,陛下請看。”左延慶指著那鑲嵌黃金的接口處道:“這裏在燈光下,能看到許多細細的紋路,正是當年西魏太後摔過後的痕跡。工匠可以將崩掉的一角修補上,卻去不掉摔裂的紋路。”
便聽左延慶信口開河道:“當時老奴多了個心眼,特意數過上頭,一共是三長六短,九條大的紋路。這是再高明的工匠,也仿製不出來的。”
“哦?”初始帝一把奪過了玉璽,招手讓杜晦將宮燈持到跟前。他便湊著燈光,細數起那接縫處的紋路來。“一,二,三……七、八、九……”
“還真是三長六短,九條紋路呢!”初始帝欣喜若狂,激動的差點蹦起來。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左延慶忙跪地道賀,心那能對不上嗎?我剛剛才數過的。“這傳國玉璽便是陛下命所歸的明證了!”
“恭喜陛下……”杜晦也跟著跪了下去。
“哈哈哈,吼吼吼……”長樂殿中響徹初始帝得意忘形的笑聲,那笑聲甚至連殿外的陸雲,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