祉容還沒答話,一旁伺候的晚秋早已白了張臉,忙道:“回毓妃娘娘,貞妃娘娘交代過奴婢,囑咐公主要早早回宮。”
於冰豔沉聲喝道:“本宮跟公主說話,豈容你這個賤婢插嘴?明霞,給本宮賞她幾個耳括子,看她還敢不敢以下犯上!”
晚秋慌忙跪下道:“娘娘開恩,奴婢並非有意冒犯娘娘,請娘娘開恩,饒恕奴婢。”
祉容變了變臉色,也求饒道:“毓母妃請不要責罰晚秋,她也是關心容兒,生怕容兒回去被母妃責罰,並非有意衝撞毓母妃,請看在容兒求情的份上,饒過她這一遭吧。”
於冰豔意態悠閑的掃了眼顫抖不已的晚秋,笑道:“既然是容兒為你求情,本宮就饒了你。容兒是不是也該賣本宮一個人情呢?”
祉容心跳猛然加速,對上於冰豔高深莫測的眼,心中一慌,答道:“容兒能陪毓母妃散步,很是開懷。”
於冰豔笑得暢快。“果然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
曉暢苑裏有人工挖鑿的湖,前幾日下雪結了厚厚的冰,因著暖暖的日頭漸漸融化。於冰豔牽著祉容的手沒走幾步,前頭延冬一路飛奔過來,看到祉容安然無恙,鬆了口氣,跟毓妃行過禮後,斟酌道:“毓妃娘娘,奴婢奉皇上旨意要帶公主回錦瑟宮,還請娘娘恕罪。”
於冰豔嘴角笑意加深,似是不以為意道:“既然皇上召見祉容,本宮自然不會跟皇上爭。本宮還道皇上忙著處理政務不便打擾,原來,是在貞姐姐那裏。”
延冬慌忙道:“皇上是有事要找公主。”
於冰豔也不看她,隻微笑對祉容道:“改日來毓母妃宮裏坐坐,我給你準備你愛吃的茶點。”
祉容忙謝過,延冬輕輕的呼了口氣,跟在祉容身後,未及轉身,卻聽到於冰豔喚住她。“你叫什麼名字?”
祉容跟晚秋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卻看到延冬使眼色示意她們速速離開。晚秋擔心祉容安危,便拉著祉容回去。剩下延冬神態平靜,跪道:“回娘娘,奴婢名叫延冬。”
於冰豔也不叫她起身,微微咳嗽兩聲,明霞忙遞過帕子,於冰豔手一鬆,帕子隨風落在湖麵上。於冰豔微微訝異,扼腕道:“本宮的帕子掉了,那可是本宮心愛之物,可恨明霞不通水性,你可願幫本宮把帕子撿回來?”
她問得很溫柔很輕快,眼神卻像對著落入陷阱的獵物一般。延冬平靜的和她對視許久,忽然起身向著祉容離去的方向遙遙叩拜,方才回道:“奴婢遵命。”聲音若死灰一般寂靜。
於冰豔浮起躊躇滿誌的笑意,看她一步步向湖邊走去。“你說冬兒她……”貞妃失神的退後一步,跌坐在湘妃椅上,神情木然,聲音痛楚,“我不該讓冬兒去,是我害了冬兒,是我害了冬兒。”她撫著胸口,不住的喘息。
“娘娘,娘娘您別這樣。”晚秋啜泣著,眼圈早已哭得通紅,“是奴婢沒用,沒有等延冬一起回來,是奴婢害了她……”
貞妃閉上眼,淚水順著她柔婉的麵孔滑進嘴角,淡淡的苦澀。“她若不是我的丫頭,又怎會平白無故的送命?說到底,是我害了她。”她忽然睜開眼,眼神決然,“我要稟告給皇上,我要為冬兒討回公道,我要她一命償一命!”
晚秋驚慌失措,下意識的拉住她,苦苦哀求。“娘娘您不能去,您去了聖上也不會處罰毓妃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