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早些年你倒鬥得來的物件,沒有全變賣換現吧?”趙凡掛起一抹淡笑。
何填海沉默許久,他覺得若是否認,也沒有意義,動起手來無法以一敵三,況且,他也窺不出這青年與女子究竟什麼境界,而禿頭身上隱隱浮著佛力,這對於盜墓出身的他,便有著屬性上的壓製。
接著,何填海長歎一聲,說道:“我這把老骨頭,擋不住三位啊,更不嫌命長……既然如此,就坦誠相待了,確實有三件冥器始終沒有出手。”
“原因呢?”趙凡問道。
何填海捋著胡子,侃侃而談道:“第一件是枚珠子,我就是借著它來修行的,更是憑此破入宗師之境,不過達到中期之後,它便剩下一個空殼,再無功效了,應該是裏邊蘊含的東西被我吸幹了。第二件是一幅古畫,我每到月圓之夜就會陰寒發作,心神躁亂,通過觀想它,方能心如止水;而第三件,是一口金色的鼎,但它的材質並不是黃金,我也不知為何物,鼎中散發著香醇的氣味,聞了之後身體十分舒坦。”
趙凡若有所思的說:“古畫?上邊畫的可是女媧?”
“你怎麼知道?”何填海說道:“正是女媧,不過,這個不能給你,否則,我寧可與它同歸於盡。”
“《女媧圖》的真品,皆為唐朝袁天罡所繪,確有靜心寧神化解心魔之效,傳世的卻僅有十幅。”趙凡說完無所謂的擺手,“放心,我不要你這個,家中還有兩幅呢,多了又不能下崽子。”
何填海震驚的望著他,被自己視為活命希望的珍寶,對方家中竟有兩幅之多?觀這架勢,絕非空口無憑,他苦笑著說:“是我眼光太狹隘了。”
“無需妄自菲薄,你那《女媧圖》應是皇陵中盜取的吧?”
“嗯……”
何填海點著頭,這時他又聽趙凡說道:“第一件的珠子雖然已淪為廢體,對你來說卻有特殊的紀念意義。所以,我對那口金鼎比較感興趣,就取來一觀如何?”
“成。”何填海起身,馱著背來到茅草屋的窗子下方,他拿手挖了幾把土,便呈現出一個蓋子,隨之按下開關。
蓋子彈開,一個金色的小鼎緩緩上浮,映入了眾人眼簾。
約麼跟神秀的腦袋一般大小,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何填海抱起小金鼎返回石桌旁,放在趙凡身前說道:“小友若是喜歡,便拿去吧,我失去了這鼎也無關痛癢。”
趙凡雙手抓住鼎耳,通過天眼一窺,象征年代的霧色濃到連他都歎為觀止,商周時期!
判斷了大致年份,趙凡便鼎口拉斜,低下頭去聞,奇異的香氣鑽入鼻孔,他心中一動,這是丹香?!
他知道這金鼎最早是幹什麼用的了,煉丹!
唯有長期煉製高級丹藥,方可在鼎中留下餘香,換句話說,各種各樣的丹香已與鼎身相融,哪怕過了幾千年,也不會消散。
所以,僅憑聞鼎中的丹香,就能令人身心舒暢。
趙凡仔細觀察分辨,也沒能判斷這金鼎的材質究竟為何物,但他有種直覺,這比舅姥爺的煉丹爐要好。
他當機立斷的說道:“這鼎,我便收下了。”
“小友喜歡就好。”何填海悄然鬆了口老氣,他固然不舍,卻守不住這金鼎,索性不如看開些,權當送個順水人情。
趙凡抱起金鼎站起身,說道:“我有一個原則,好處不能白收,何止玉乃至整個何家均不是你的血脈,他與我的恩怨便與你無關。故此,我拿了這鼎的同時,送你一個忠告,若想還有下輩子……那珠子就毀了吧,但同時你會境界回退到得到珠子之前,具體如何取舍,閣下自己拿捏。”
何填海陷入了沉思。
而趙凡,早已帶著神秀、十七、陳三少離開了這個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