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筆麵色一正,麵對趙凡,宛若一個虛心求教的學生,他軟聲軟氣的說:“老主人在傳授我龍擒功時,就留下一句話,說是讓我自行領悟。故此,我為了掌握它,研究了五年,以為主要在於龍字。看來是走叉了方向,唉……”
“龍擒,在於擒,而非龍。”趙凡指點迷津的說道:“所謂的龍,指的不是形狀外殼,實際上說的是神話之中龍那種睥睨天下的氣魄,不吟則已,吟之必擒,懂了?”
柳七筆反複咀嚼著他的話,隨即老眸綻放起異彩,他連連點頭:“我悟了,終於悟了!”
“咳,先吃飯吧,有空我為你演示一下,何為真正的龍擒功。”趙凡拿起筷子,先為寧惜雨夾了一塊東坡肉,記憶中,她最愛吃的就是這道菜。
事實上,趙凡過去在學龍擒功時,犯了與柳七筆同樣的錯誤,被舅姥爺拿大棍子削的腦袋腫了幾個大包後才掌握了這門武技的真諦,卻也是理論,沒有實踐過。因為在結丹之前,若是通過龍陽之氣施展龍擒功,消耗和威力不成正比,發揮不了這門武技的真正威力。
話說回來,趙凡也沒想到舅姥爺會如此器重柳七筆,連龍擒功都傳授給了對方,他隱約有種直覺,舅姥爺眼中,後者絕非仆從那樣簡單。
像是在布一個大局,而柳七筆,便為其中關鍵的一環。
如若不然,憑舅姥爺的淡薄性子,不會平白無故培養一位化境武尊來。
柳家的壽宴,眾多賓客吃的膽戰心驚,而柳家高層和一眾子弟卻是提心吊膽,老爺子展現的實力固然強大,卻廢了徐寶山將徐家得罪死了,極有可能菜過不了三巡,徐家的頂梁柱便殺上柳家大門!
強強碰撞,必然兩敗俱傷。
若是另一個一流家族,劉家趁虛而入,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他們想不明白,那個青年,何德何能值得老爺子如此推崇,先是尊為少主,又因其妹妹的事,置柳家命脈於不顧,冒著天大的風險公然與徐家撕破臉皮。
……
徐家。
徐寶山的妻子和兒子徐哲以及高層、子弟們,像籠罩在陰霾之中,望著仿佛一條死狗般蜷縮在床上的徐寶山,柳家老爺子怎麼敢……怎麼就敢廢了他?
徐寶山被送回來那刻,他這一脈猶如天塌了般,六神無主,沒了倚靠。原因無他,徐家老爺子兒女眾多,三代人丁更是興旺,家族競爭力極大。徐哲武道天賦幾乎等同於沒有,若非父親的緣故,他一個凡俗哪會有現在的風光?
“又是她那個野哥哥,爺爺還不來啊?”徐哲五官猙獰,父親被送回來時一直撐著口氣,把去柳家祝壽的遭遇說了個大概,便因為武脈被廢元氣大傷陷入了昏迷。
他恨不得剝了趙凡的皮來擦拭馬桶,徐寶山被廢,就意味著,徐家將另立家主,而他的身份,也將隨之一落千丈,不再是接班的嫡子,甚至分配的產業資源也將傾斜……
一切是拜昨天那個壞了自己好事的青年而賜!
徐哲做夢也想不到,對方還有柳家老爺子這一層關係,淵源還這麼深!
就在這時,外邊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徐家眾人紛紛回過頭,一個麵色陰鷙的老者跨過門檻,“寶山被柳七筆廢掉的來龍去脈,誰給我說下?”
“爺爺!”
徐哲抹著淚滴子將父親昏迷前講的給重新加工,添油加醋的詳細道來,就像他在現場一樣,把柳七筆和趙凡描述的狼狽為奸,十惡不赦,如何如何不把徐家放在眼中,各種難聽的話往上掰扯。
老者正是徐家的最強底蘊,武道宗師,徐百川!
徐寶山的妻子知道,想讓老爺子為丈夫報仇,唯有激起他的恨意和怒火,便在此基礎之上,又加工了新的劇情,說那青年將寧惜雨獻給了柳七筆,才有後邊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