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誌平麵色一變再變,豆大的汗珠稀裏嘩啦的往下流,且不說其它,僅是欺騙橫練大師,罪明等於冒犯武道宗師!
“希望你們能給本大師和小雪一個合理的解釋!”趙凡粗著嗓子,架勢仿佛小暴脾氣上來要幹架般。
伊誌平神情慌張的說:“金麵大師,我真沒騙您,不過卻騙了小雪。因為過去她一直在家主膝下長大,情深至孝,我這當大伯的,怕她知道實情後承受不住,就說了謊話。”
“這麼說來,你還挺為小雪著想的。”趙凡聲音緩和的點頭。
此刻,伊誌平和伊誌安像抽空了所有力氣似得,近乎虛脫,勉強的一站一跪,他們覺得就這樣蒙混過關,可見幸運到老天都照顧自己。
殊不知,九洲自古以來就有一句話,躲的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趙凡心如明鏡一樣,哪有這麼好忽悠?
伊雪有點著急,怕瑤瑤大表哥真被騙住了,想再次說話時,卻見對方不動聲色的衝自己搖了搖手指,她便沒再說什麼,事到如今,除了相信旁邊的青年,別無選擇。
下一刻,府門被伊誌平推開,他拉起二弟在兩側下彎腰。
趙凡氣定神閑的攜帶神秀和伊雪步入其中。
伊家兩兄弟朝裏邊望了眼,心放了一半,院子之前是什麼樣,他們最清楚不過,擺了一大堆刑具,而現在的家主府,地麵近乎一塵不染,幹淨的像拿舌頭逐寸舔過那樣!
還有一半沒放下,是因為此前伊長雄被虐待的不成人樣了……
不過,伊府有樣祖傳的手藝,名為“借皮”,算不上陰邪的一種邪術,就是拿死人皮,來覆蓋活人皮膚,哪怕麵目全非的,表麵看起來也會像沒受過傷的跡象,即便拿手摸也感覺不到絲毫異常,十分具有欺騙性。
伊家兩兄弟心中默默的祈禱那長老來得及對老不死施展借皮。
家主府中有三棟古式的房樓。
神秀左看又看,慨歎道:“我地個如來大佛祖,這家主府,比咱以前去的任何一個家族都大好些啊。”
趙凡翻了個白眼,便側頭看向伊雪,問道:“伊雪老師,你爺爺住哪個?”
“對著院門這棟。”她抬手指著前方。
三人當即移步過去。
伊誌平、伊誌安硬著頭皮忐忑的跟在後邊,依然一副等待法官宣判的嫌疑人,要麼無罪,要麼死罪。
在推開房門時,眾人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正中間放著一張紅木大床,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平躺在被子之中,閉著眼睛氣若遊絲。
他的臉上褶皺橫生,但是無一處有傷,頭發被梳理的格外整齊。
“爺爺!”伊雪見到伊長雄的這一刻,再也按捺不住,撲到了床前,卻沒有得到一絲反應,她試著把手放在爺爺鼻前,過了片刻,便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人沒死。
緊接著,趙凡和神秀、伊家兩兄弟也過來了,後二者徹底放下了心,不愧是祖傳的借皮之術,看起來完全沒有一丁點被虐待過的跡象。
然而,就在他們懸著的心安穩下來時,一道聲音落入耳中:“吐的血呢?是本大師鼻子壞了,還是你們在騙我?”
說話的正是趙凡。
伊誌平差點吐出一口老血,說被打掃幹淨了不是,人家可是聞到了血腥味,但說沒胃爛嘔血也不是,廳堂之中半點紅色的啥都沒有。
伊誌安也懵了。
若是早知如此,就讓那長老留點血跡了……
這時,神秀又角度獨特的補了一刀:“伊家主大病在身,朝不保夕,沒在臥房,卻被擺在了一層的廳堂,這是想為了故意給誰看嗎?還有頭發,雖說九洲各地的風俗太一樣,可我還沒聽過哪個地方有在沒死時就梳頭換衣的,都是死後做的。”
伊家兩兄弟徹底啞口無言了。
伊雪盯著大伯二伯,神色之中失望又夾雜著怒火。
而真正令伊誌平和伊誌安絕望的是,他們眼中那金麵大師,繞到床頭,把被子猛地掀開扔在地上,下一秒,其手落在伊長雄的發際線,指尖輕描淡寫的一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