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姬梓暘是故意這樣的說的,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他忍住心裏微微撕扯的感覺,接著說:“隻是我的身子不好,經不起什麼轟轟烈烈,隻求歲月靜好,平靜喜樂。”
“那你會帶著她去隱居嗎?”這一句帶著幾分玩笑,鄢凊不過隨口一說,姬梓暘是皇子,生母又是當今太後,怎能真的去過隱居的生活,隻不過她雖然性子吵吵鬧鬧,卻真的羨慕遺事避空穀的生活。
姬梓暘淡淡一笑,道:“倘我意中人,繡佛青燈屋,我亦無留戀,遺事避空穀。”
“啊,正是我想過的生活!”鄢凊拍著他的手,難掩激動,腦子裏開始幻想這種花前月下,兩人相對的平凡,募得一個身影閃過腦海,是姬鳳朗。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這樣生活,該有多好。”
……
廣寧城,寧王府。
派出去的幽嵐衛終於查到鄢凊的行蹤。此刻,姬鳳朗負手而立,聽著幽嵐衛的稟告。
“京郊嗎?”
“是,凊夫人如今和十七皇子在一起。”
“主上,這十七皇子怎會遇見凊夫人,還把凊夫人帶去了京都,這可是太後的意思?”陸熹擔憂道。
姬鳳朗是知道姬梓暘對鄢凊的心思的,何況還有衛長卿在,他倒是不擔心鄢凊的安全。
“京郊有一處別院,是父皇送給十七的生辰禮物,這些年一直閑置,知道的人也不多。十七把她帶到那裏去,倒也是個好去處。”她懷著身子,那別院依山傍水,氣候溫和,是個安胎的好地方,而且姬梓暘也定會好好照顧她。
“既然已經知道凊夫人在哪裏,主上可是要立刻接夫人回來?”
“不,我要她自己回來。”姬鳳朗冷笑,帶著嗜血的味道。這些日子,他已經磨去了身上最後的耐心。從初始的痛心再到現在的絕望,他已經不指望鄢凊這輩子能原諒他,隻不過她這輩子注定要在他身邊。他已經失去了太多,對鄢凊,即使她再不願,他也不會放手。
“太後不是說,要我去滅月白族嗎?”
“主上!”陸熹大驚。主上的態度似乎有了很大的轉變,他雖然不是很清楚主上到底心裏在想什麼,可是這樣的決定,他怕主上日後會後悔,和凊夫人之間的芥蒂會越來越深。
“此事還有轉圜餘地,主上顧念凊夫人,萬不可答應。”
“不,我要你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
“什麼?”
“我說了,要她自己回來。”姬鳳朗冷冷一笑。敢走就要敢承擔後果。
……
鄢凊在這裏的生活可以說是無憂無慮的,姬梓暘把她照顧的很好,再加上佩心的細心。隻不過時間長了,她的心難免就會空落起來。再加上最近肚子裏的孩子胎動越發明顯,每一次它踢她,她都會下意識的抬起頭,好像姬鳳朗就在她身邊一樣。
白日裏無事可做,除了吃,她就是在院子裏走動,再不就是去賞蓮,每次重複同樣的事情,難免枯燥。再不能肆無忌憚的說個不停,也沒有人抱著她溫存的誘哄。
離開了,姬鳳朗的好,一點點的全部想起。她逃出來的匆忙,竟也沒帶一點關於姬鳳朗的東西可以想念時候看看,也不知道他的氣有沒有消去一點,又擔心,溫瀾茉或者鄢鴦會趁機乘虛而入,如果到時候,她解開了心結,回到他身邊,他卻有了那兩位美人,她不是要氣死。
“怎麼了這是?臉都皺成一團了。”姬梓暘略微戲謔的聲音響起。
鄢凊苦著臉朝他看去,咬咬唇,嘟囔:“肚子餓了。”
“嗬嗬。”姬梓暘寵溺的笑,握住她的手心往屋裏走,“你餓了,怎麼不和佩心說呢。”
“哦。”鄢凊漫不經心的答應著,回到屋裏,她走到床榻那裏坐下,又垂頭發呆。
其實鄢凊的敷衍姬梓暘怎會看不出?他隱隱能夠猜到原因,隻不過她不說,他也不會總是提起那個人。畢竟在他心中,私心裏希望,他們之間這段時日,沒有那個人的存在最好。
“不是餓了,想吃什麼?”他站在她身前,俯低身子凝著她的眸。
鄢凊突然鼻尖一酸,抬起頭看他,眼裏滿是水霧。
“凊凊?”
“小十七,怎麼辦才好呢?我好想他啊。”
他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心中一痛,他伸手將她抱住。
鄢凊揪著姬梓暘的衣襟,終於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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