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昭還站在外麵等她,不過鄢凊知道這一次,小少年是生了大氣了,肯定不會輕易原諒她了。
兩個人一路無言的回到客棧。青黛和紫鳶迎上來,見兩人似乎心情都不佳,因為事出突然,京都還沒有傳開,所以她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這一個兩個是怎麼了?怎麼臉都這樣?”紫鳶拉住泓昭,逗弄他。
泓昭卻冷哼一聲,道:“你問她!”然後就跑上了樓。
紫鳶不明所以,看向鄢凊,低聲道:“姑姑。”
鄢凊疲倦的搖搖頭,也跟著上了樓。
剛進房間,青黛和紫鳶就跟了進來,青黛將門合上。
“發生什麼事了?姑姑。”
“阮馨死了。”
“怎麼會死了?”兩個小姑娘聽後大驚。
她們是知道阮馨的事情的,卻沒想到這位姑娘這樣快就去了。
鄢凊將前因後果大致說了一下,這下子,兩人明白為什麼泓昭生氣了,其實她們也不太能理解鄢凊的做法,隻不過,她們相信鄢凊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先出去吧,記得一會兒送些東西去給泓昭,別讓他餓著,我這裏就不用管了,我沒有胃口。”
“姑姑……”
“出去吧。”
房間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鄢凊抱著膝蓋縮坐在床上,將頭埋進雙臂間。其實再多的借口又能怎樣,到底是她過於心狠了。
她想著,阮馨的樣子能夠刺激著阮振德,逼他盡快交出賬簿,可卻沒有想到,那畢竟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且隨時有危險,她為了自己的任務,不顧人命,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
另一邊,梁王府。
“王妃,這可使不得。”小婢子著急的想要搶回佩心手裏的麵杖,卻被她輕易的躲開。
“今天是王爺生辰,我想親自做些東西給他,沒關係的。”
如今她是梁王妃,身份不一樣了,守得規矩也變得很多。
那小婢子無法,隻得咬著唇退到一邊。
今天是姬梓暘的生辰,他早些時候就進宮去向太後請安了,午後李鷲回來告訴她,他要留在宮中用晚膳。心裏不是沒有失落,可她能夠理解,就想著,親手給他做一碗長壽麵最好,因為別的東西,她實在沒有能夠送的出手的了。
姬梓暘在壽安宮用了晚膳,還喝了一些酒,裴如沁本想著他留他在宮中過夜,不要回王府去了,可他心裏想著或許佩心還在等他,便婉拒了。
此時他坐著馬車回王府,微微掀開簾子,風輕輕吹進來,他也清醒了些。
路過夜市繁華,他命車夫停了車,想要去給佩心買她最喜歡的包子,剛下車站定,他抬眸,卻仿佛看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像極了鄢凊。
心裏一鈍,姬梓暘顧不得什麼,扒開前方的人往人影閃過的地方追去。
佩心將長壽麵趕好,估算了一下時間,想著姬梓暘應該快回來了,麵早下鍋,怕軟了不好吃,晚了又怕硬心,想來想去,她忽然一笑,為自己的囉嗦。
“王妃這樣細心,王爺一定會很感動的。”
說話的小婢子是新來的,佩心見她生的機靈,就留在了身邊。
淡淡一笑,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哪裏有你說的那樣,不過一碗麵而已,那裏細心了。”
“嗬嗬,別看是一碗麵,可王妃的心意最重要啊。”
“就你嘴貧。”
一邊說著,手下卻一點也不見慌亂,很快麵條就下了鍋,佩心又弄了一點香菜放在旁邊,一會兒麵條煮好了,撒一些在上麵,可以提味。
“好香啊。”循著香味過來廚房的李鷲一推開廚房門就叫道。
佩心一笑,眼睛彎彎道:“哪裏有比你鼻子更靈的了。”
小婢子見到李鷲,適時的退下。李鷲走過來,掀開鍋蓋看了看,笑道:“做了長壽麵給主子嗎?”
“知道你還問。”佩心不好意思的將鍋蓋從李鷲手裏奪回來,羞紅了一張臉。
李鷲見狀,臉上笑容更深,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現在是梁王妃,為主子做這些是理所應當的,夫妻情深,這樣很好啊。”
“是嗎。”佩心聽了李鷲的話,不知怎麼,心裏卻有一些失落。
她現在是離姬梓暘最近的人了,他們已經發生過最親密的事,按理說,心也應該更近一些,但她卻越來越擔憂。
姬梓暘待她極好,可卻不是那種親密無間的好,而像是對待客人的那種陌生的友好。她不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夠真正的走進他心裏。人一旦得到一點,就會變得貪心,想要得到更多。她現在就是這樣,想要得到的,是他的全部,包括給了凊姑姑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