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壽安宮。
“啪!”
“他竟然敢!竟然敢將戚風殺掉!叛國!這罪名虧他想得出!”
“太後息怒!”康福祿揮手讓人將地上碎屑撿起來,走過去扶住裴如沁手臂,“太後還請息怒。”
“當初哀家就不該留他一條命,把他殺掉一了百了,省的如今還來給哀家添堵。”
“太後仁慈,不忍趕盡殺絕。”康福祿這時候隻得順著裴如沁的話說,好歹將人穩住,這才問道:“這戚將軍無緣無故就被按上了個叛國的罪名,可見寧王是早有謀劃的,現在奴才隻擔心……”
“你說。”
“奴才擔心,這陵國陳兵邊界的事情,可別也和寧王扯上關係。”
“你是說,他可能與陵國太子聯合了?”眯著眼睛,裴如沁眸裏閃過一抹暗色,咬牙切齒的絞緊了手指。
康福祿點頭,道:“不無可能,且看此事便知寧王心思深沉,想出此招來奪位,極有可能。”
“當初他退位,便該知此生再無複位可能,現在他倒是學會了臥薪嚐膽,想要從哀家這裏爭東西了。”
“太後預備?”
“想複位,那要看哀家給不給他機會了。”
翌日,朝堂。
裴如沁端坐龍椅下方檀木椅上,看著底下群臣,今日梁王妃,也就是佩心身體不適,所以梁王姬梓暘並沒來早朝。
視線落在裴永吉身上頓了頓,裴如沁在心底冷笑,如今她和這位同胞弟弟已經生分許多,裴永吉所想,她不是不知,也不是不能給,隻不過她給可以,但她不喜歡別人從她手裏搶東西。
“今日群臣都在,哀家有一事要與眾位商議。”
“太後請講。”
“昨日哀家收到急信,信上說,大軍前往邊界迎敵陵國,可監軍寧王卻將主將戚風綁了,以叛國大罪,而戚風不堪忍受誣蔑,自盡了。”
裴如沁一席話落,眾人嘩然,你看我我看你,具都疑慮頗深。都說戚風乃是岱國重臣,大將軍的位置也是一刀一槍真真正正的沙場上戰出來的,戚風可是為岱國立下過不少戰功,要說這樣的忠臣叛國,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太後,臣想,此事必有蹊蹺,定要查明才是,決不能讓戚將軍含冤而死。”
新任吏部尚書是太後前幾日提拔的,看準了機會,他順勢跟著太後想要的方向走。
果然,裴如沁眸中閃過笑意,道:“吏部尚書說的,正是哀家所想。溫相,你怎麼看?”
自從提議複立姬鳳朗為帝之後,溫墨雖還是照常上朝,但已經許久不曾發言,就像是一團空氣一般,乍一聽到裴如沁叫他,他微怔,隨即出列道:“臣也覺得該查明真相。”
真相?何為真相。明眼人一下就看出這其中關竅,而裴如沁的態度也不難揣測,曾經的天子和現在依舊高高在上的太後,他們的明爭暗鬥,從未消失。
千裏之外,軍營。
戚風自戕的消息令將士極度不安,姬鳳朗身為監軍,又是寧王,此刻站出來,命魏源暫代戚風之職。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讓眾將士安心之餘,對他也更加敬重。而魏源終於出頭,更是安心的跟隨姬鳳朗。
整支軍隊本來由戚風管理,裴如沁看來是很放心,給了五萬將士,現在這五萬將士具都聽從姬鳳朗的號令,但若是這樣殺回去,還是沒有勝算。
一則,這些人多為戚風舊部,現在還未盡數歸心,讓他們保他重奪帝位,危險太大。二則,雖然是五萬將士,但京都皇城守衛隻會多不會少,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且他要的是名正言順,而不是被人說成是謀反。
“主上思慮周全,那現在便是京都那邊人行動的時候了,關於太後逼退主上的傳聞早就有,隻不過被太後盡力壓下,在這個關口,若是傳聞喧囂塵上,再加上主上領兵對抗陵國有功,想來傳聞就不再是傳聞了。”
“陸熹所言極是,主上,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了。”範烜拱手道。
姬鳳朗一直蹙著眉,他也知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可是……
“再等等吧。”
“主上!”
陸熹等人聽姬鳳朗還要再等,不禁都急了。如此良機,乃是天賜,怎可再拖延!
“陸大人,範大人,主上累了,請兩位大人先回去吧。”一邊的桑印忽然出聲道。
陸熹、範烜互看一眼,知道桑印說這話,定是有他的道理。兩人重重歎息一聲,拱手道:“屬下告退。”
待兩人出去,桑印上前來,低聲道:“主上可是在擔心凝妃娘娘?”
姬鳳朗抬眸看向桑印,眸色柔和,輕聲道:“還是你最了解。”
“奴才跟在主上身邊時間長了,且兩位大人隻是一時心急,所以未曾想要這一層,主上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我也知道這是個好時機,隻不過娘親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