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回來嗎？
姬鳳朗因為鄢凊的話而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這是他們之間都默契的不去觸碰的問題。
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回來？他明知道她一定是帶著某種目的才回來的，可他卻不舍得打破表麵的寧靜。
“如果我說我好奇，你會告訴我嗎？”他凝著她的雙眸，一字一頓的問。
鄢凊反而被他弄得一愣，趕緊別開頭去。姬鳳朗忽然不容她閃躲，伸手捏住她的下頜，他逼她轉過頭來，再次問道：“凊凊，你會說嗎？”
“不會。”終於，她鬆口，說了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或許她也有不舍得吧，就讓她再這樣裝糊塗一段時間吧。
“嗯，好。”他沒再繼續問，親了親她的頭發，低聲道：“午膳想吃什麼？璽兒現在可以喝一些米糊了，我叫人弄一些來，你喂他，好不好？”
果然，鄢凊聽了這話眼睛一亮，點點頭，她摸摸姬旻璽的臉蛋，笑彎了眼睛。
姬鳳朗更加抱緊了生命中兩個寶貝，若有所思。
大軍很快接近京都，現在的京都除了裴如沁的一些禁衛軍，就剩下不到兩萬的兵力，要阻擋姬鳳朗的八萬大軍，實在是不可能。
眼看著勝利就在眼前，這些日子姬鳳朗越發的忙起來，不過他依舊會抽時間回來陪鄢凊和姬旻璽吃午膳，晚膳。
“對不起，回來晚了。”一進大帳，姬鳳朗看見桌邊坐著的鄢凊，和沒動分毫的飯菜急忙道歉。快步走過來，他攬住鄢凊吻了吻她的額，輕聲道：“怎麼不先吃呢，白白餓著肚子。”
鄢凊笑笑，摸摸自己肚子說：“還沒有很餓，等你回來一起吃正好。”
“菜涼了，我叫桑印拿下去重新熱一下吧。”姬鳳朗滿心憐愛，叫桑印進來將菜端下去，他陪著鄢凊走到軟榻那邊坐下。
奶娘剛喂過姬旻璽，小家夥這時候蜷縮在床榻上，身上蓋著一件薄薄的大氅睡得正香，偶爾還會打上幾個小呼嚕，咂幾下嘴，可愛的緊。
姬鳳朗看過姬旻璽，回到鄢凊身邊，見她正垂頭，似乎在發呆。
“怎麼了？有心事？”
“啊？”鄢凊回過神，看向姬鳳朗，他俊美的眉眼和以前沒有絲毫改變，身上的氣質也是，或許，他真的很適合做皇帝。
“想問什麼嗎？”他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柔聲問。
鄢凊想了想，開口：“你會怎樣對待太後？”
“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你關心她嗎？我記得你很討厭她。”把她鬢角的碎發別到耳後，他漫不經心的說。
鄢凊點頭，道：“嗯，我確實討厭太後，隻不過我想知道，你會怎樣處置她呢？殺了她，畢竟她奪了你的皇位。”
“我不會殺她。”殺了她，才是她最好的解脫，而他，絕不容許裴如沁有這麼好的歸宿。
這些年，這麼多事情，若不是她在後麵逼迫，他也不會如此。更加是因為她，他才會和鄢凊變成這般田地，他怎麼會輕易放過她呢？
不過這些，不適合鄢凊知道，他也不會告訴她。
“你不殺太後，是否也能放過小十七？”鄢凊小心的問。
姬鳳朗眼神一暗，原來，這才是她真正關心的。雖然心底有些不舒服，但他知道姬梓暘從來對她都是真心的，且姬梓暘已經另娶。
“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他才對，這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
三日後，大軍到達京都近郊，姬鳳朗親自率軍，攻上皇宮。
整個皇宮已是人心惶惶，壽安宮內，裴如沁看著眼前的局勢圖，還是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功敗垂成了。
“太後，如今，不如投降吧？”裴永吉拱手道。現在不管做什麼都是枉然，若是投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哀家從不知投降為何，右相這話，還是收回，不要再說！”裴如沁冷道，看著為數不多的幾位大臣，“哀家知道你們的心思，都想保命麼，可是哀家告訴你們，若是你們投誠姬鳳朗那逆賊，哀家即刻要了你們，和你們家人的命！”
眾人聞言，顫巍巍的拱手，具道：“臣等不敢，臣等誓死效忠太後。”
“最好是這樣！”
翌日就是決戰時候，姬鳳朗已經下了最後的通牒。這一晚的壽安宮，注定無人入睡。
皇宮永遠都是最安靜冰冷的地方，壽安宮更是如此。即使外麵已經翻了天，這裏卻依然如初。
“太後，還不休息？”康福祿躬身進來，見裴如沁著了中衣倚在軟榻上閉目，蹙眉道。
裴如沁緩緩睜開眼，看向康福祿，道：“睡不著。或許明天就要死了，今夜說不準是哀家在這壽安宮的最後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