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聽懂了,相當明白,不過,她並不想真的遵著亞力的意思去做。
在完成任務之前,當個稱職的家庭教師是有必要的,她可不想在一切還沒有布署妥當,任務仍未完成的狀況下被人因不恰當的理由送走。
修洛是個試管嬰兒,早熟的他早就知道自己沒有母親,隻有父親,他也不奢望再擁有一個母親。對他而言,他的父親——墨翼皇就是這個世上最稱職的父親,沒有一個人可以比得上他。
短暫的見麵,和更短暫的電話交流,安妮已經粗略的知道墨皇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必須治得住修洛才有資格被留下來。
修洛的認不認同,可以暫時撇開,比起修洛,她更需要得到墨皇的認可。
擊退暗夜和暗影是第一步。
擊退修洛所有的退路才是最終步伐。
“你這個臭女人”。修洛的臉色已經臭得不能再臭了,他的頑固也加速激化,一張小臉板得像個小老頭一樣。
六歲的孩子,已經有一口好牙,雖然不能吃人,卻可以咬人。
一張嘴,死咬著,硬要咬下安妮的一塊肉才甘心。
刺骨的痛,他看來是要硬生生的咬斷她的手了,安妮不動聲色,這些痛,她早就可以忍受,早就可以了——
她不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她也不再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現在,她可以徒手擊退多個能力,是這麼多年磨出來的。
沒有道理連一個孩子都擺不平。
“老天”,亞力遠遠就看到兩個人的姿勢好像有點問題,靠近才知道,他家的小主子正在用力的對新上任的家庭教師進行“人身攻擊”。“修洛,快鬆口,快鬆口啊,安妮的手快被你咬斷了”。瞧瞧滿嘴的血,他也真敢。亞力皺了眉,“安妮,你快拉開他”。
“不用”。安妮淡淡的睨了修洛一眼,不冷不熱,更不痛不癢的,仿佛這一口是咬在別人的身上,與她半點也不相幹。
“修洛,修洛——”,亞力費力的將修洛拉開,修洛滿嘴的血,眼中卻半點妥協之意也無,仍是凶狠的瞪著安妮,倔強的一如最勇敢的戰士,隻不過,他悍衛的是他的自由。
安妮白晰的手,已經開了兩道口,深可見骨,如果不是修洛年紀尚糼,這會,她的手,早就斷了。
“羅勒,羅勒,快去,拿藥箱來,還有,請愛德醫師過來一趟”。亞力大啊。
“我知道了”。羅勒吩咐一人去拿藥箱,一人去請愛德醫師。
修洛用袖子拭了拭唇角的血,一連吐了好幾口口水,她的血一點都不好聞,驀然,拭唇的小手停了下來,眼中的表情大變,怔然的望著安妮身後的某一處,某一點的某個人,小小的臉上,立刻堆滿了恐慌,而後,又染上倔強,端端正正的站著,不聲不響,隻是定定的看著,那個突然回來的男人。
其他人都在忙著,他們也不敢相信修洛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更讓他們意料不到的是安妮盡然動也不動的讓修洛咬個夠,正常人遇到這種事不是會鬆手,再不然也會將咬人的那個拉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