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小的身子一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即手臂用力按在幾上就要站起來。
她站是站了起來,可是因為受驚太過,把幾上的茶盞給掃落在地上: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杯盞沒有跌壞但是水卻潑撒了一地,茶盞也滴溜溜的滾出了好遠。
“你說什麼,你再、再說一遍?”沈小小緊緊的盯著珊兒的嘴巴,很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更希望這個丫頭是說錯了話。
珊兒看了一眼滾出去的茶盞,然後蹲下身子收拾地麵上的狼籍:“姑娘,您在跟著老爺他們去祭祖之時,吩咐婢子我給三姨娘和大姑娘下藥。”
“現在他們已經吃了足足有兩年了,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大夫那裏,我也依著姑娘的吩咐給了銀子,沒有人知道此事兒。”
她說到這裏拿著跌在地上的茶盞站起來,平平靜靜的放到幾上:她的手很穩,茶盞落在幾麵上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來。
沈小小看著珊兒心底冒出了一股子寒意來,她很清楚那股寒意是什麼——懼怕。
她自幼膽子就很大,非常的大;因為兩個哥哥一直是如此教她的,讓她什麼也不用怕,就算是鬼怪也會怕惡人的。
所以她到林府後,不管是麵對什麼人也沒有生出半點的懼意來,哪怕是聽說丞相大人要見她,她也隻是有些緊張而已。
“你,給她們吃了什麼藥?”沈小小手心裏都冒出了汗水來。
她不是沒有見過血,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置人於死地,更不曾親手去要過誰的性命。
現在有兩條鮮活的人命就要消失了,她感覺自己嘴裏幹的厲害,伸手去拿茶盞才想起她把茶打翻了。
珊兒很自然的給沈小小換了新茶盞,又給她滿上了茶水:“姑娘,藥倒是平常,不過是家中就有的兩種花草。”
“我做事姑娘放心,不會留下什麼痕跡——兩種花草在一起對人有害,但是分開卻無毒無害;我都是讓人分開放在她們的飯菜裏,兩年來無人起疑。”
沈小小喝了一大口熱茶,因為太燙又吐了出來,然後她的心跳的快了:珊兒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
她現在可是失憶的林三姑娘,自然是不記得從前的一切,不管下藥的事情是不是林素君讓珊兒做的,此時的林素君可是半點也不記得。
沈小小輕拍著自己的胸,用燙到了來掩飾她在思索:這個珊兒,想要在她身上得到什麼呢?
她的手在幾上摸索,摸到了剛剛跌到地上的茶盞握住了,然後想到現在她的身份:她不是街頭上的沈小小,她是林府的嫡女林三姑娘。
因此她又把茶盞放開了,然後一掌狠狠的擊在幾上,太過用力使得茶盞都跳了起來:“你,好大的膽子!”
霎間,沈小小就有了決定——下藥的事情不是她做的,是不是林素君做的她不清楚,但是她又不是青天大老爺,查明事實可不是她的份內事。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要和下藥這事劃清界線,不管珊兒出於什麼原因給人下了藥,但這事兒絕對和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