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看見你。我與你之間,從此徹底兩斷!”葉拂霜瞅了風庭默一眼,冷聲說道,說完,再沒看風庭默一眼。
“霜霜……”風庭默竟然一時無言。
風庭默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楚清岱卻使勁地給他使眼色,示意先離開。
看著葉拂霜又要開始掙紮亂動,楚清岱急忙說道:“庭默,你先出去,我給拂霜小姐好好檢查一下的。”說完又猛使眼色。
風庭默深深地看著葉拂霜,看著她手背上慢慢滲出的鮮血,胸中一陣心痛,終於慢慢鬆開了手,站起身退了一步,對楚清岱說道:“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楚清岱微微一笑說道,心裏不由感慨了一下。“拜托”這個詞上一次從風庭默嘴裏說出來是什麼時候了?好像是葉拂霜被下了春藥的那一次吧。這幾年來,風庭默幾乎就沒有跟他用過“拜托”這個詞,而僅有的兩次,卻全都因為葉拂霜。
風庭默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病房。
葉拂霜聽到風庭默走遠的聲音,這才轉過頭眼神複雜的看了楚清岱一眼,囁嚅了幾下,葉拂霜刻意將語調顯得很生硬道:“我明天就出院。”
“還不行。你現在的身體,至少要還要住院治療一周,即使是出院,也需要繼續連續治療至少一個月的。”楚清岱語氣沉重的說道。
“不用麻煩,我已經能下床了,我明天出院。我出院後會自己處理。”葉拂霜淡淡的說道,平靜和堅定。
“拂霜小姐,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身體要緊。不好好治療,會留下眼中的後遺症的。”楚清岱用醫生是口吻嚴肅的說道。
“我會自己處理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葉拂霜堅定的說道。
“拂霜小姐急著要離開,難道是對楚某的醫術不信任嗎?楚某自認當今世界,醫術能出楚某之右的寥寥無幾,在國內更是難逢對手。莫非這樣也不足以讓拂霜小姐放心?”楚清岱笑著說道,謙和而自信,溫和而溫暖,讓葉拂霜冰冷的心都不由得感到一絲絲暖意。
“楚總,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是一定要離開的。”葉拂霜麵對溫和的楚清岱,想起他當時並不在遊艇上,對於當時的事情也是不了解,現在看著楚清岱這樣盡心的要給自己的治療,她終究還是拉不下臉對他惡語相向。
但是,他終究還是風庭默一夥的。她既然已經與風庭默恩斷義絕,也就不想再和他身邊的任何人有任何的牽扯,包括楚清岱。
楚清岱對於葉拂霜的冷淡卻沒有介意,臉上依舊保持著溫和的淺笑,輕輕說道:“明天的事,要不明天再說吧,我讓人給你熬了流食,你先吃一點。你現在還不能吃別的,也不能一次吃太多。慢慢再恢複的。”
葉拂霜低下頭不說話,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對楚清岱說了一句:“謝謝你。”
“拂霜小姐現在真是越來越客氣了。”楚清岱淡笑著應道。
可是葉拂霜卻笑不起來。
說話間,護士已經將熬得很稀很爛的清粥端上來了。
護士小心在葉拂霜床上支起一個床上用桌,小心翼翼的幫葉拂霜捋順手上的導管,然後才帶著恭敬的口吻的說道:“葉小姐,請用餐。”
葉拂霜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護士。
“你先出去吧,一會兒再進來。”楚清岱對護士說道。
“是,楚總。”護士恭敬地退出了病房。
葉拂霜看著護士走出了,可是楚清岱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葉拂霜覺得這樣被人盯著進食實在是很不自在,於是開口道:“楚總不用去忙別的工作嗎?”
“不用。我現在就是在工作。”楚清岱笑眯眯地說道。
“……”葉拂霜有些無語,忽然覺得原本像仙鶴一般纖塵不染的楚清岱,這個時候看著竟有點像樗裏無顏那隻花狐狸那樣狡猾了。
“要是拂霜小姐一時任性跑開了找不著人了,恐怕某人要殺了我的。”楚清岱看葉拂霜不說話,繼續笑眯眯的說道。
“嗬……”葉拂霜苦笑了一下。當初,他風庭默不也恨不能殺了她嗎?不,比殺了她還要殘忍。
楚清岱看葉拂霜眼神黯淡不說話,他也就不再說話了,而是靜靜的、耐心地看著葉拂霜把那一小碗清粥慢慢的吃完,然後才站起身,收走葉拂霜的餐具,替葉拂霜收拾好床上用桌,幫她捋順導管,扶葉拂霜躺下,才開始有了要離開的意思:“那拂霜小姐再睡一覺的吧,你現在身體虛弱,要多睡覺休息。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記得隨時按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