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桃花又落了兩次春秋,劉德天已是實打實的三歲小兒,這兩年大多時間都在皇宮裏度過,按照當今太後的話來說,是先帝欽定為兄長,遺旨之上又再次確認並使陛下認劉德天父親為亞父,所以應該像對待陛下親兄長那樣對待。
劉家推脫再三,最後隻能妥協,每天由劉德天母親謝婷抱著,去皇宮裏與小皇帝為伴,小皇帝自從會說話了,見到劉德天便喊著兄長,嚇得劉德天驚疑不定,心想:莫非你這小子也是穿越來的?
事實證明劉德天想多了,不過太後教的好罷了,太後也是聰明人,知道自己孤兒寡母的站在權力巔峰,全靠一個人-當朝左相,劉德天之父,劉道忠。更是費盡心機拉攏劉家。
劉德天今生取名為劉德,德天名字太反忌諱了,德天得天,你想造反不成?窮會讓人幹不成事,可是人小更是不能幹事。劉德拖著嬰幼兒的身體,心中火急火燎的,什麼時候才能當個紈絝?急了一年兩年也就不急了,隨它去吧,時間這玩意,不是急就能加快的。
還好母親謝婷出生於士族謝家,知書達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年代也有胎教幼教,謝婷沒事就喜歡讀書給劉德聽,也能讓劉德解解悶。劉德這輩子說出來的第一個詞是“子曰”,當時劉德的小舅舅、謝婷的親弟弟謝信也在現場,就說這家夥要好好教,要趁早給自己外甥找個名師。這事情不知怎麼就被傳開了,全京城都知道劉左相的兒子是天生讀書才。
也不知道是二世為人的緣故還是身體年輕,劉德學的飛快,無論是行走、說話還是讀寫認字,都比平常小孩早太多,不過劉德畢竟沒有爭風頭的想法,三歲會認字寫字的事太過驚人,便不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來。
皇宮裏的桃花又開了,劉德總覺得沒有家裏的桃花好看,這皇宮的桃花看起來總有一種長的憋屈的感覺,不敢伸出枝椏,不敢開的隨意。劉德和小皇帝都五歲了,這小皇帝性格看起來頗是溫和,劉德心裏卻是清楚的很,這不過是環境使然,加上太後教導罷了,實際上這條小龍性格絕對不是安分的主,壓在他身上的規矩和壓力,就像是壓在彈簧上,隻要有一點機會,嗬,那畫麵就美了。
“兄長大人晨安。”小皇帝嬴乾看到劉德,乖巧的上前行禮問安。
“乾弟晨安。”劉德也裝著乖巧的回禮。看上去是一副兄親弟恭的模樣,事實也確實如此,自幼小皇帝跟在劉德身邊,劉德就是那個“別人家的孩子”,樣樣都好,如果僅僅這樣怕是早讓小皇帝心生反感。可是實際上劉德自然有打算,要和皇帝搞好關係,想著辦法從宮外帶些稀奇的好玩的進宮,然後和小皇帝一起玩耍,小皇帝生為皇帝,哪能有這麼隨意的時候?也就靠著兄長劉德麵子,才能玩一會,自然對劉德心生感激,言聽計從。
“太師早已在學堂等候陛下,還望陛下早些過去。”小皇帝身後的太監上前催促道。
小皇帝點點頭:“朕這就去,這就去。”
劉德看著小皇帝眼裏閃過一絲不悅,又看著著太監毫無謙卑姿態,心想這皇帝年幼,怕是總受這太監氣。當即朗聲說道:“你這奴才!我與乾弟說些話,哪輪到你插嘴?太師在學堂等候,我和乾弟豈非不知?又怎敢耽誤?需要你來提醒?”
那太監聞言一愣,連忙彎腰賠禮,神色謙卑諂媚的說:“劉公子哪裏的話,奴才也是好意提醒陛下……”
“住嘴!”劉德才沒興趣聽著太監辯解,仗著自己人小,就算惹麻煩也沒人懲罰,極其囂張跋扈的說,“你這奴才,對待我的態度倒比對待乾弟還要恭敬三分,莫要忘了自己身份,滾一邊去,好好反省,我與乾弟自行前往學堂便是。”
小皇帝原本看的暗爽,待到一句“對待我的態度倒比對待乾弟還要恭敬三分”這話一出,一瞬間眼神便有些陰霾,眼中劃過一絲決然,神色一如往常一般溫和的說:“兄長大人何必和這奴才一般見識,改天調他去洗衣服便是。”
“洗衣服也是一份不錯的差事,算了,趕緊去學堂吧。”劉德率先向前走去,留下嚇到渾身冷汗的太監站在原地,太監望著兩個遠去的小小身影,跺了跺腳,連忙向一個方向走去,看樣子是找幹爹求情了。
太師跪坐在學堂內,鶴發童顏,氣質卓然,前世聽說的什麼大儒鴻儒,用來形容這位最恰當不過了。太師顏君玉,據說是孔子弟子顏回後代,士族大家顏家家主,每代顏家家主都獲封仁文公,是一顆常青樹,也是讀書人心中的模範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