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電筒揣在兜裏,順手抄上一根扁擔,王本趁著月中明亮的夜色快步往橋邊跑去,臨快到時他才放慢腳步,利用田野間的茅草作為掩護,彎著腰小心地摸了過去,直到還有幾十米遠時才停下來,雙眼注視著網箱邊的動靜。
可能是剛才狗叫過的原因,橋邊暫時一切正常,耐心等待幾分鍾後,兩個黑影終於悄悄索索地出現,直接貓向了王本喂魚的網箱,其中一位扛著工具,手裏像是鋼鋸,背上好像是蓄電瓶,另一位則推著一輛自行車,兩邊掛著一挑籮筐,手裏拿著漁網。
怪不得那些狗全都突然不叫了,估計已經被電暈了,看這架勢,這倆偷魚賊肯定是老手了,工具準備得真夠齊全的,打算強行割開網箱電魚,魚最經不起電了,電過之後連動不帶動一下的,那還不是隨便打撈。
“逮賊娃子!”
就在那倆賊準備動手割網箱時,王本突然朝著四周大吼幾聲,他沒敢隻身上前,要是冒然衝過去,非但抓不住賊,沒準還會和狗一樣,被直接電暈在地上。
一瞬間,大橋周圍的房屋齊刷刷亮起了燈,一些正在看電視,或原本就睡得晚的家裏已率先有人衝了出來,抄起家夥順著聲音開始往這邊趕,不到兩分鍾,四周都出現了亂晃的電筒光。
早些年隊裏集體抓賊的行動可沒少見,八十年代時期,人民生活還沒現在好,不是今天這家雞被偷,就是明天那家鵝被盜,大家對賊那叫一個痛恨,雖說現在生活好了許多,被賊光顧的次數也少了,可憤怒依然沒減小,反而更加咬牙切齒了,社會越來越好,不去打工或好好種地,反來幹這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旦抓住鐵定不會給好果子吃。
“哪裏呢!哪裏呢?”
周圍響起了村民們急切的詢問聲。
“橋邊,一個順著機耕道往公路方向跑了,一個往大清山方向跑了!”王本一邊大聲回答,一邊密切注意著大橋上的動靜,那倆偷魚賊賊在他喊的第一時間就慌了神,蓄電瓶扔了,自行車也不要了,一左一右撒腿就跑。
他沒有馬上去追,到橋邊檢查下網箱,一切安然無恙,等到幾位身強力壯的村民抵達後,這才開始分頭往賊逃跑的方向趕去。他去的方向是村後大清山,機耕道那邊他並不擔心,跑大路的是笨賊,被抓住肯定不難。
“劉哥,喊幾個人把機耕道封嚴實了!”
“老李,賊往你家那邊跑了,堵到起!”
一邊快速追趕,王本一邊大聲地給大家彙報和安排,賊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跟隨他的幾個人開始電筒亂照,仔細查看沿途的茅草堆、大樹上、田野間,正在趕來的村民們則是紛紛響應,按照他提供的方向,開始迅速實施包圍。
像秀水灣這樣的鄉村,路雖然很多,但能提供給賊的選擇卻很少,許多方向都是狹窄的田坎,隻需要一兩個人就能完全堵住,賊根本不敢跑這樣的小路。沒要多久,村民們就完成了合圍,最終來到一片小樹林前,拿賊肯定就在裏麵了。
留一部分守在外麵,其餘人開始分頭進去找,可裏裏外外翻了三圈,每個角落都瞧了個遍,愣是不見了賊的蹤影。
這就奇怪了,王本百思不得其解,鄉民們也一個個完全想不通。
機耕道那邊傳來消息,那跑大路的笨賊已經被村民們捉住了,正在挨揍,依稀可以聽見一聲聲慘叫,圍住樹林的鄉民們當場就按捺不住了,紛紛打算過去湊熱鬧,發泄發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