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淡淡的笑過後,他的聲音猝然拔高,驚得滿殿的人微微一震。殿門處,姚三一臉獻媚顛顛撞撞跑了進來。
“皇後不是想知道寧才人怎麼中毒的嗎?姚三你說與皇後聽。”熠輒灝輕輕斜靠在盤龍戲珠雕浮雲梨花木椅上,胸口的衣襟略有褶皺,臉上卻是淡漠清冷。
姚三一張臉笑得極盡絢爛,卻見皇後麵有不虞,於是當下繃直了臉,奈何極力壓抑仍止不住唇邊幾許得意的笑,顯得那強裝的鄭重益發滑稽。
“啟稟皇後娘娘,奴才奉命到緔春殿緝拿嫌犯,緔春殿確實有一宮女十分可疑,奴才還在她的住所搜查到一包藥粉,經太醫檢驗是砒霜。”
大殿中有嬪妃忍不住驚呼起來,亦有妃嬪小聲地軟語。
“我還以為隻是尋常的毒藥,居然是砒霜那等劇毒!”
“那投毒之人也忒狠心了,實在是喪心病狂。”
“可不,寧才人平日裏耀武揚威風光的緊,這次隻怕要吃些苦頭了。”
“噯,你們說這事兒會牽累到那位嗎?”
“……”
扶長樂靜靜坐著,腰背打得筆直,仿佛全然沒有聽見妃嬪間的小話,倒是皇後臉色一沉,問,“且憑這個就定罪,未免太草率了。”
姚三賠臉一笑,臉上盡是乖覺討好之意,他轉目看了熠輒灝幾眼,見他並不反駁,於是壯著膽子說,“皇後娘娘聖明,奴才不敢將這莫須有的罪隨便強加於人,可是後來救治寧才人的太醫說,寧才人所中之毒也是砒霜,奴才這才渾覺其中關聯,遂將人緝拿了。”
扶長樂冷冷聽著,什麼太醫檢驗也不過是將人拿下後才有的,隻是觀姚三信誓旦旦勝劵在握的樣子,隻怕寧才人所中之毒果真與阿桑房裏搜出來的東西同出一轍。
正想著,又聽皇後說,“若隻是碰巧呢?本宮宮中前兒個還從太醫院領了些來,近來宮中鼠患橫行,以砒霜摻合在食物裏是最好的治鼠良方。”
皇後說完,端妃也施施然起身,一雙美目中瀲灩起萬種風情,“半月前臣妾宮裏也有隻老鼠,每到夜裏就出來覓食,煩人的緊,於是臣妾命人去太醫院領了些許砒霜,用了和皇後娘娘同樣的法子,果真就將那畜生製服了。姚公公,可見砒霜未必就是害人命的,興許真是巧合呢。”
姚三涎臉一笑,“端妃娘娘說的是,奴才後來特意派人去查問了,又發現一些端倪。”說著他轉而看向皇後,“皇後娘娘可允許奴才讓證人進來指證?”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旁邊又有熠輒灝看著,皇後自然隻有接下,於是淡淡點了點頭,隻是麵上越發冷峻。
不一會兒,姚三便帶了證人前來,來人是寧才人身邊的大宮女菊箐。
扶長樂死死看著菊箐,菊箐臉上的傷口不知何時又破裂開了,那劃痕似乎更深了幾分,緩緩淌出血來,暈染開一大片雪白的肌膚,看著甚是駭人。
“奴婢菊箐,參見皇上、皇後娘娘。”菊箐規規矩矩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