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後態度慈善,小德子漸漸恢複一些力氣,擦巴了臉上的淚痕,哽咽道。
“今兒早……早上,阿桑說她肚子腹脹,讓奴才去太醫院拿一小包瀉藥。”話說到一半,忽然抬頭看了眼熠輒灝,見他沒有發怒之色,於是接著說,“奴才真的隻拿了瀉藥,不是害人的砒霜!”
此言一出,眾人的神色都精彩起來,扶長樂心中亦是暗自一沉,果然此事阿桑也有逃不脫的幹係。隻是——
“瀉藥如何會變成砒霜的?”熠輒灝問出了扶長樂心中的疑惑。
小德子嚇得連連磕頭,“奴才不知道,不知道……奴才真的隻拿了瀉藥!”
端妃媚眼一轉,柔聲說,“是不是瀉藥請了太醫院的人來一問便知。”
熠輒灝生冷地點頭,“姚安,你去將人帶來,朕要親自問話。”
小德子顯然被這陣仗嚇傻了,怔愣了半天又磕了幾個頭,“此事和奴才沒有幹係啊,是阿桑姑娘托奴才拿的,若是知道事情變成這樣,借奴才十個膽子也是不敢的啊!皇上,皇後娘娘,開恩啊!”
熠輒灝和皇後都沒有說話,反而一旁尚未離去的菊箐怨憤地指著小德子就罵,“你這大膽包天的東西,連主子也敢毒害!即便那毒藥不是出自你的手,你也有逃不脫的幹係!”
小德子被唬的說不出話,隻默默抹著眼淚,鴉青色的宮服不多時便浸得水汪汪一片,看著甚有幾分可憐。
不多時姚安將人帶來了,是個年紀尚小的青澀太醫,緊張地行了禮後,回話道,“這個公公我認得,今兒一早他來太醫院領了一小包砒霜,說是宮中鼠患橫行,拿了去摻在吃食裏頭,定能將那些鼠輩解決。”
年輕的太醫許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皇後,說完這話微有些緊張,又見殿中眾人沉默不語,更加手足無措起來。
小德子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拉著那太醫的褲管就問,“我明明問你要的是瀉藥,你怎麼說是砒霜呢!”小德子急的滿頭大汗,又說,“我還給了你一錠銀裸子,你當時還好心地叮囑我用量,隻拇指大一點兒就能使腸胃暢通,你……你怎麼能撒謊呢!”
那太醫被小德子纏的越發緊張,竟是隨著小德子拉扯的手跪了下去,朝熠輒灝叩首道,“微臣句句屬實,他確實要的砒霜!近來宮中鼠患頗多,有不少嬪妃來討要砒霜治鼠,臣當時也沒有細想,若是知道他拿了東西去謀害妃嬪,臣是萬萬不敢給的啊!”
聽完太醫的話,小德子的臉漸漸白了幾分,倏忽有了幾分如喪考妣的絕望。他呆呆看著太醫,猛然伸出手去,狠狠掐住了太醫的脖子,口中癲狂地喝道,“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
太醫猝不及防,被小德子掐地倒在地上,臉瞬間白了幾分,呼吸也愈發急促。
良美人忽然跳了出來,指著小德子的背喝然道,“放肆,在皇上跟前也敢大膽行凶!姚安,還不將人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