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美人笑的花枝招展,施施然上前,理一理纖塵不染的裙裾,盈盈道,“扶昭儀,你該不是為了幫助那小宮女才這般說的吧?嗨,依我看,妹妹還是徒惹是非,一個區區宮女兒罷了,妹妹若稀罕,改日姐姐送你幾個。”
扶長樂極為認真而鄭重地又說了一遍,“她不是普通的宮女,她是我扶家女兒,堂堂正正的扶家三小姐!”
良美人見她油鹽不進,不由得撇了撇嘴,低聲呐呐一句,“我可不曉得扶家哪兒來的三小姐。”
一旁剛剛止了血的菊箐滿臉怨恨地看著扶長樂,眉頭深鎖片刻,又跪倒在熠輒灝跟前,“皇上,扶昭儀幾次三番阻止徹查,現在更是搬出了這荒唐的理由!奴婢覺得,分明是她包藏禍心,害怕事情敗露,所以才這般不依不饒!皇上,奴婢依舊覺得扶昭儀有莫大的嫌疑!”
楊妃見了也一同跪了下去,“寧才人死的那般慘,臣妾不求別的,但求皇上徹查此事。後庭惡人不除,寧才人之慘案必然還會發生!”
扶長樂一直平靜地看著她們,心裏卻是止不住的冷笑,徹查?怎麼查?不過再搭上一條無辜的性命,亦或者找一些莫須有的罪證將這些安在她身上,說到底,那些人就是見不得她好,見不得她這扶家之女還在後宮。
她唇邊的笑越發僵硬,許久後那抹弧度生硬成一條直線,聲音也如寒冰相觸,“阿桑是扶家正緊的小姐!在場的若是有不信的,大可去扶家借族譜來看看,看看上麵是否有個叫扶阿桑的!”
她的樣子冷靜而沉著,無端讓人生出幾許信任,底下有嬪妃小聲地嘀咕,“難道那個叫阿桑的宮女真是她的妹妹?”
“聽聞扶匡隻有一兒一女,什麼時候又多出了一個女兒?”
“噯,族譜都敢拿出來,想必是做不得假。”
“就是,哪家沒點兒破事,有個三房四妾也是正常的……”
扶長樂麵上依舊沉著冷淡,心裏越發篤定這番話後定能震懾住某些蠢蠢欲動的人,手心卻冒出一層薄薄的汗,這一步棋,走得極險極難。
皇後見她處變不驚,心裏多了幾分信任,於是在眾嬪妃詫異的眼神中,問,“扶將軍何時多了個女兒,本宮倒是半點不曾耳聞。扶昭儀不如說個明白,也好讓大家個兒心裏有數。”
扶長樂微微叩首,道,“阿桑的確是臣妾娘親撿來的棄嬰,但我們自幼一同長大,情同姐妹,娘親和爹爹亦是將她當親身女兒看待。娘親病重時,曾托付爹爹將阿桑認為義女,祭祖的儀式是在回長安城後舉行的。爹爹說這是家事,便沒有大張旗鼓告訴大家。原本臣妾入宮按規矩是不得帶家中親眷的,奈何阿桑自幼黏著臣妾,苦惱了許多日,才無奈讓她喬莊成婢女,一同入了宮。臣妾自知犯了宮律,但請皇上皇後責罰。”
說完她徑直跪了下去。
皇後嘴角微鬆,轉而看向熠輒灝,“這已是觸犯了前朝律法,皇上您看……”
皇後的話還未說完,殿門遙遙傳來一道滄桑蹜蹜的聲音,“扶家居然還有一個女兒。”話音剛落,隻見太後緩緩走了進來,她身後跟著提著膳盒的湯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