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撩起車簾，朝車外橫閬上的寒山嘀咕了幾句。很快就聽到寒山低低的聲音，“怎麼還沒處置完？”
“公公息怒，這女的死都不肯離開，屬下這就讓那幾個漢子將人帶走。”
能聽到細細碎碎的響聲，和女子聲嘶力竭的呼救，甚至有幾個聲音渾厚粗陋的男人獻媚的話，“小的謝謝各位官爺，這娘們兒不要命衝撞了貴人，小的們將她帶回去一定重重的懲罰！”
扶長樂不禁皺眉，想起阿桑形容那女子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痕，正想著就聽寒山道，“她衝撞了馬車，你們幾個也罪責難逃！若不是你們追趕，她又豈會不要命的衝上來？哼！一個個的都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看看衝撞了誰！”
言罷，周圍跪著的百姓俱是倒吸一口涼氣，雖府衙的官吏沒有言明是宮中的哪位貴人經過，可這些年下來，長安城的百姓都是心照不宣，隻有太後才會在這個時候出宮，前往百鹿山的白馬寺祈福。
太後——那可是比後庭皇後還要身份尊貴的人！
阿桑透著簾子，得意道，“那幾個男人嚇得臉都白了，嘿！剛才要耀武揚威得意的不行，現下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活該！”
扶長樂抿了抿嘴，車外的寒山又道，“你們幾個是哪裏來的，報上館場的名字！”
有片刻的安靜，能想象那幾人臉上的惶惶之色，衝撞了太後的馬車，決計不是輕省的小事。
寒山有些不耐煩，“再不說就將他們幾個通通拿下，連來處都報不上來，指不定是從哪兒混來的刺客！”
“公公，冤枉啊！”立刻有人嚇得告饒，“小的……小的……小的來自……柳兒閣。”
此話一出，立即有膽大的百姓議論，“呀！柳兒閣！那可是長安城最為鼎盛的妓館。”
“嘿，長安城？放眼天下也沒有那處能及得上柳兒閣。聽說光入場費就要一錠金子，裏麵的姑娘啊……”
正說著，立即有守衛嗬斥他們，便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音。
沉默片刻，寒山從車外探了進來，朝扶長樂微微一躬身，小聲道，“主子，那幾個人來頭不小，您看……”
扶長樂不解，先前隻是聽得百姓議論了幾句，她卻不清楚那柳兒閣有何來曆。阿桑最是氣憤，“一個風月場所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寒山苦了臉，“小的還未入宮時便聽說過這柳兒閣，據聞柳兒閣是啟國最大的妓館歌舞坊，裏麵的姑娘舞娘都是萬眾挑一的，去的也都是國中有名的商賈巨擎，亦或者大臣諸侯。”
阿桑撇了撇嘴就要說話，卻被扶長樂冷眼製止了。
扶長樂點點頭，示意寒山繼續。
寒山微微一想，諾言道，“據聞那閣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尋常人等閑難見，可柳兒閣因與各方勢力關係頗好，即便是府衙的人也不敢動彈一下。奴才剛入宮那年，就親耳聽聞有個前去鬧事的，結果被柳兒閣裏的人打斷腿腳扔了出來，那人是城北公湘侯爺的嫡子，事後城北公居然也不敢吭一聲，稀裏糊塗認了這糊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