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先去了侟荷堂。
蕭璃的氣色恢複不少,但眉眼中仍舊難掩落寞戚戚之色,扶長樂遣退身邊眾人,也沒有瞞著,將與良美人結盟以及那個奸細的事細細講了一遍。
蕭璃的臉色倒是平靜,甚是難得明朗,“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隻不過她以後就多了一個要挾我們的籌碼,這個良美人絕不是善的角色。”
蕭璃堪堪入宮,僅這一件事就看出良美人的心思狡詐,更何況是扶長樂這與她打交道的,哪裏不知道良美人的厲害呢。
蕭璃略有擔心,“她的心思實在凶險,她母家不過家世平平,居然也敢覬覦那個寶位,且皇上正值壯年,皇子亦是年幼,她就這般謀算布局,此人不得不防啊!長樂,你務必萬萬保全自己,莫要陷入她的計謀中。”
扶長樂點頭,“姐姐不必擔心,我與她不過虛以委蛇,且如今她有心拉攏扶家,一時半月是不會對我下手的。”
見蕭璃還有憂慮之色,便笑著轉了話題,“昨兒個皇上大賞後宮,我們可都是沾了你的喜氣,姐姐得了什麼好東西?”
蕭璃冷淡一笑,似半點不在意那些賞賜,言語中又有一絲濃鬱的落寞,“不過是尋常的絲綢緞子罷了。”
扶長樂胸中疑惑,喃喃道,“不是雙麵繡嗎?”
聲音雖小可蕭璃還是聽見了,“嗤”得笑出聲來,點著她的鼻尖奚落,“還雙麵繡呢,那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即便整個宮裏也得不到一匹吧!當年你哥哥去蜀南練兵,花光了俸祿才買了巴掌大一點,我做了個香囊給你,你當時稀罕的跟什麼似的。”
扶長樂亦是笑了起來,“可惜去廟會的時候被人順走了,可惜了姐姐的一番心意。”
兩人俱是相視一笑,隻扶長樂笑容略有僵硬,蕭璃這正緊該得賞賜的妃嬪都沒有雙麵繡,那自己——
直到出了侟荷堂的宮門,這心事仍舊壓抑著,芫熹見她性子不高,壯著膽問,“主子可是在為那雙麵繡的事發愁?”
扶長樂看她一眼,沒有隱瞞,“我倒有些弄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芫熹“咯咯”一笑,“主子真是杞人憂天,東西是皇上賞的,自然是皇上寵愛主子唄。”
寵愛?扶長樂自嘲一笑,這大抵是世上最滑稽的玩笑,熠輒灝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又何來寵愛之說呢?心中一沉,道,“雙麵繡的事回宮後叮囑眾人不許往外提。”
芫熹見她神情緊張,隻得躬身應諾。
這才稍稍放心,既然不是恩寵,那隻能是別的了。倘若自己得了一匹雙麵繡的事傳出去,宮中妃嬪隻怕個個都會驚駭羨慕,縱然是皇後也會麵上無光,倒是自己必然會成為後庭眾矢之的。女人的嫉妒心是天下最可怕的東西。
……
拐道去了慈寧宮,阿桑歡喜地迎了出來,“二姐,你好些日子沒來看阿桑了。”
扶長樂笑著摸摸她的頭,“這才幾日啊,瞧你這上蹦下竄的樣子,可不要讓太後煩了你。”
阿桑吐了吐舌頭,拉著芫熹到一旁說笑話,瞧著兩人親親熱熱的樣子,扶長樂倒似插不進去。獨自去正殿給太後請安,卻不想熠輒修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