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覺得整個身子都涼了,腳步也不由得放緩,臻氏此人不得不防啊!今日的祭台之事也定然是臻氏刻意為之,隻怕是希望將自己燒傷,阻止自己回宮。可是她一個宮外的婦人,又是如何與宮裏人聯係的呢?臻國公府的手竟然伸得這麼長?
一時間想到的東西太多,頭亦是暈沉沉的,等回了緔春殿,芫熹取了藥膏來揉太陽穴,這才好受些。
寒山和芙蓉俱是前來請安,麵色平靜,看不出別的表情。扶長樂卻是多看了芙蓉幾眼,她穿一件淡粉色的簇新宮服,頭上別出心裁簪一根赤金如意步搖,步搖上有兩顆藍寶石,寶石通透無暇,在燭火映襯下更顯靈氣逼人,光滑四掠。
芫熹率先羨慕道,“芙蓉姐今兒打扮的好生嬌俏,那藍寶石看著可比主子的那串瓔珞鏈子上的寶石還要大,真是好看。”
聽不出芫熹話裏是真心羨慕還是有意寒酸,芙蓉隻得謙遜道,“奴婢哪敢和主子比,這是奴婢這些年攢的錢打造的,不怕主子笑話,這寶石是宮外巧匠製的贗品,值不得幾個錢。”
扶長樂微笑,“那巧匠手藝倒是了得,做得跟真的似的,隻怕真的藍寶石也沒有這般通透吧。回頭托人再做幾個,我看著挺好。”
芙蓉一愣,旋即笑道,“主子身份貴胄,哪裏能用這粗俗鄙陋之物。”
扶長樂沒有強求,讓她退下了。
芙蓉一走,扶長樂的臉立刻陰了下來,寒山見她不悅,嚇得跪了下去,“奴才不知道主子今兒要回來的,先前聽了內監說這才趕來。原芙蓉是要出門的,奴才強行將她拉來,興許是要出去見以前的姐妹吧,打扮的與往日不同……”
聽他越說越沒個正點,扶長樂道,“行了,我不是那等小肚狹隘之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有什麼錯。”
寒山見她真的沒有動怒,這才小心地從地上爬起,恭順道,“主子最是仁慈,奴才多言了。”
扶長樂澀澀一笑,“都下去吧,我累了。”
這夜,輾轉反側,一直到天明也未曾合眼。天一亮,梳洗過後,帶著芫熹去了侟荷堂。
在侟荷堂和蕭璃絮絮許久,回到緔春殿時已是午膳時分。
寒山和芙蓉皆候在桌前,芙蓉伺候著夾菜,“這是今兒才送進宮的四季筍,奴婢去取膳的時候隻這最後一盤了,主子試試可還合胃口。”
寒山在一旁低低道,“芙蓉你與禦膳房最是熟悉,不如叫他們多留些新鮮的時蔬,前幾日都是些白菜幫子當佐菜,主子都吃的厭煩了。”
芙蓉尬尷一笑,“禦膳房都有定製的,向來緊著皇子公主,餘下的才是各宮娘娘,就這些膳食都是我磨嘰了許久才拿到的。”
扶長樂靜靜用了些,方道,“入冬後本就蔬果不多,皇子公子那兒不能缺了短了,緔春殿少一些不打緊。”
寒山幹咳一聲,“這是主子慈善,向來不與她們爭。”
扶長樂放了手中的碗筷,轉而看向他,“我是慈善,也待你們不薄,現下有一件事交給你們,你們可願意去做?”